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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青城聽了本來還要&ldo;嘻嘻嘻&rdo;，&ldo;嘻&rdo;到嘴邊又忍住了，笑著搖搖頭，說：&ldo;人嘛，誰還能一百年不變。你看你，如果不是熟了，我和你打照面，恐怕也認不出來你就是當初的江海。你怎麼改名了？&rdo;

&ldo;那件事之後，就改名了，跟著一個親戚出國了。&rdo;

&ldo;你還過出過國呢，留學去了啊？&rdo;

顧青城對江城冷言冷語說慣了，竟然也沒覺得自己這話欠妥當。江城抽著煙說：&ldo;就是去混日子，我爸煩我煩的透透的，正好用那件事為藉口，把我轟出去了。其實在國外什麼都沒學到，整天玩。&rdo;

顧青城眯著眼睛想了想：&ldo;我記得你英語可不好，老是考不及格……&rdo;

江城聞言一笑，鼻孔裡吐出煙霧，臉色帶著昏黃燈光的溫柔：&ldo;所以你不知道我剛到澳洲的時候，日子過的多艱難，真是除了錢一無是處一無所有，最後算是熬過來了。&rdo;

&ldo;那你現在英語應該說的很流利啊，來，給我整一句聽聽看。&rdo;

江城尷尬地看著他：&ldo;神經病啊，我無緣無故地給你整一句英語。&rdo;

顧青城又笑了出來，原本冷峻的臉瞬間像融化了一般，露出潔白牙齒。這是他們倆難得的融洽時光，誰都不願意打破。又走了一段，顧青城彷彿突然下定決心一樣，說：&ldo;看來我也得努力了。&rdo;

&ldo;嗯？&rdo;

&ldo;你看你，一個人在國外，都能把最難的英語給啃了。我這麼多年了，普通話都還說不好。我要以老闆為榜樣，刻苦學習普通話！&rdo;

&ldo;你不說我還沒注意，你說我是不是挺有語言天賦，我普通話說的也挺溜吧？&rdo;

顧青城問：&ldo;你這是在自誇麼？&rdo;

&ldo;我說的不是事實麼？&rdo;

顧青城笑著點頭：&ldo;那倒是。你很厲害。&rdo;

江城狠狠吸了最後一口，將菸頭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摁滅，笑著說：&ldo;雖然很多人誇過我，但是被你誇一口，感覺還是不一樣。想當年你看到我，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，或者像是老鼠見了貓，那時候怎麼會想到將來有一天，會聽你誇我一句。&rdo;

&ldo;差不多就行了，我也就是隨口一說。&rdo;

他們已經走到車子跟前，顧青城上了車，江城剛坐進去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，他便拿著手機站在路邊打電話。顧青城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凝結了，他靠在椅子上，側頭看向窗外，看見路燈下打電話談公事的江城，覺得世事奇妙，恍然一夢。

江城最近留了很短的鬍鬚，整個人看著成熟了不少，他的聲音粗獷低沉，少年時候聽著就像是成年人，如今或許是吸菸過多，有了一絲沙啞，聽著更顯低沉，讓顧青城想起了小時候收音機裡講午夜故事的那個男人。這樣的聲音，聽著似乎可以讓人安穩，覺得踏實。江城是個多麼矛盾的人，明明看著是那麼不讓人放心的一個男人，卻偏偏有這樣的聲音。

這個人應該有很大的能量，他應該好好利用一把。

江城這個電話打了快二十分鐘，等到他打完的時候，顧青城幾乎快要睡著了。江城上了車，說：&ldo;不好意思，家裡的一點事。&rdo;

&ldo;沒事，我正好眯了一會。&rdo;

&ldo;你等會打算去哪？&rdo;

顧青城坐正了身體：&ldo;還能去哪，吃飽喝足了，自然是回家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