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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一夜連而未停,淅淅瀝瀝。
沈透看著境中的自己的臉,它白成了一張紙。紙面上,唇紅成紫詫,眉目如鬼畫。
鏡中畫是多麼地奇詭黯淡。
眼睛酵出酸來,酸慘了,便垂流下淚來。
淚滿溢在面目,盡毀於地,像冰一樣的溫度充斥五官。
斷斷續續地呼吸,鏡中的形影散開,化成許多幅的畫像。
沈透的耳邊響起不住的說話聲。
記憶的精確持久,全部都體現在那一天。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第二章 真實的事(4)
沈透知道她會永遠記著那一天。
她至今仍清楚地記得那樣的一天。
彼時,沈透還在學校。
一如往常的早晨,6點半準時,天已然大亮。她起床洗漱,神清氣爽自口腔開始。
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來,她跑到床尾拿起手機。顯示“張”,是媽媽的來電。
沈透奇異,媽媽很少會在不恰當的時間打電話給她。沈透狐疑著接起電話,另一頭響起媽媽的嗚咽。
有好一會,媽媽顫抖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,雷霆震撼,排山倒海。
她抓著電話發了瘋似地跑了出去,下到第一層,正巧宿舍阿姨開啟大門,她衝出去,跑到街上,打了個的直奔到省人民醫院。
風狂呼嘯,聲大得刺痛雙耳。
一路而去,沈透都希望自己剛剛所聽見的一切都是假的。在她推開病房門之前,她的腦海裡依然有這樣的想法。
那一天的醫院,走廊裡格外空蕩蕩的。沈透搖晃著穿過空蕩的走廊,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。
很多張臉同時向她轉過來,一屋子的人都在看著她。沈透徑自走到病床前,仿如置身冰天雪地,血液冷凍。
父親躺在那裡。他閉著眼,冷著臉,不再笑容,一味安靜。瘦骨恐怖地嶙峋,他虛弱地驚悚。
沈透抓著父親的手,茫然地喊了他一聲。
他還是躺著,還是安靜。
房間裡的沉寂,半絲半毫也再不能增。
淚意暴風驟雨。
他的胸膛沒有起伏,閉了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。
呼吸不復,人生難再。
同樣,也是在這一天,沈透明白,口齒之間亦可殺伐,話語足以勝劍之利。
喊叫的聲音衝撞天地。
而他們,一半的虛情摻以一半的假意,差不多就是全真了。
父親拖著病重的身體,一個人孤獨而煎熬地忍受著除了輪船之外所有的交通方式,切齒著極大的痛疾趕轉交通,苦了一路,難了一路。
苦難了最後的一程路,見了想見的人。
而父親所在專案的經理巧舌如簧、言辭冠冕。正反兩面就是衣冠楚楚情深款款地侃著一套推卸責任的說辭。
這一套路,十足的假仁假義,已經作得十分地熟能生巧、細緻上乘了。
弱之肉,強之食。強則恃,弱則凌。如此適者生存,千年百載,盛行不消。
他們竟然這樣做!既不送他就醫,也不送他回家……而今,大義凜然,與我無關!今日種種,始料未及!死者已矣,節哀順便!
末了,悠然長嘆一聲寬心,再一句善自珍重!
善自珍重,在我,也在你!咬牙切齒的記憶,無可奈何地壓抑,沈透的手緊攥成拳,牙齒咬磨得咯咯作響。
法理是有邊界的,並不是廣闊無邊的存在。
金錢擁有強大的力量,能去除日常溫和的人面,露出平時不曾揭露的最真的本相。
陽光閃著一種鋼鐵的光澤,使人異常地清醒。
她至今仍清楚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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