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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之醅在燈下坐著,一如往昔那十多年,每次兩人吃飯他都會做的事,拿碗給她盛湯。
興許是他今日的白襯衣過分不一樣,明淨的白似乎不像她認識的談之醅了,所以紀箋忍不住把他想像成一個,已經真的成家的師兄,而那個家裡,有個他真正的妻子。
「你以後給你老婆盛湯,也是熟門熟路了。」紀箋說了句,走過去落座,「以後要說給妹妹盛練出來的。」
「嗯,」他把碗推過來,「男人外面都有幾個妹妹。」
「……」
紀箋睨他,沒好氣地笑道:「我認真的。」
談之醅完全沒上心,自己獨自盛了半碗湯,喝了口,臉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說:「我現在有老婆,想那麼長遠的事幹嘛?早前還讓我別重婚呢。」
「……」紀箋知道他在搪塞,兩人早晚都要離婚的,她不可能拖累他一輩子,但是他說的也沒錯,等到時候再說吧。
談之醅又拿起公筷給她佈菜,不著痕跡地換了話題:「今晚的拍賣會有副油畫……你應該喜歡。」
紀箋睨一眼說話的男人,「我剛剛看了,我家以前那副。」
談之醅點頭,他小時候沒少去紀家,那畫就掛在她爸爸書房。
紀箋:「我也不知道,後來誰賣了這畫。」在她大二那年,家裡破產,她彼時在國外,只知道家裡很多東西、連房子都抵出去了,所以根本沒去注意一副畫的去路。
從小優渥,但是大二後所有一切,都是談之醅給的。
她和他,好像一場宿命的輪迴。
零幾年中段,他們生活在隔壁不遠的錫城。
那時紀箋初一,一日放學家裡司機有事沒去接她,她自己坐公車回去。
紀家在城外,她第一次坐公交車,坐累了,暈暈乎乎間在兩個名字相似的站下錯了。
一落地,車子刷地一下飛走了,留她在陌生的地方暈頭轉向。
那個年代不像現在遍地手機,還拿起來就能導航,彼時的學生除了裝書的書包什麼都沒有。
紀箋問了一個在這個站下車、穿著同樣錫城金中校服的男孩子,說這是哪裡哦哥哥。
談之醅說錫橋,她問,那去錫橋北是不是直走呀。他眉頭微蹙,說那還要四個站呢。
城郊的車半天才去一趟,她沒法等,就繼續問往哪個方向,問完就走了。
談之醅後來送她回去了,跟著她走了幾里路,從天邊還殘存幾縷落日餘暉走到星星都起來了。
後來家裡司機專門送他回錫橋。
過後司機說路上聊了幾句,你那個同校的哥哥是從充州轉學到錫城的,一個人來的,週五晚上就去城郊親戚家住,他沒來過錫橋北,只是從公交表上看到過還有四個站,人真不錯,送你回來了。
後來紀箋再次遇見他是在校門口不遠處公交站,她問他一起走好不好,他搖頭,但被她家司機強勢帶走了。
久而久之,他就總會跟她說,我們箋箋真是個小心肝。
談之醅大她兩歲,家裡不是和紀家一樣從商的,那會兒有點事,他說得很隱晦,三言兩語說就他一個人到這裡,家裡人在充州處理爛攤子。
反正後來他們很熟,紀家的人都認識他,他會去她家裡幫她輔導作業,逢年過節他也沒回去,經常被她帶回家,他親戚家挺勢利的,並不怎麼溫柔地招待他這個落魄無家可歸的人,人也經常不在家,溫飽都是他自己解決。
那些年,談之醅在紀家待的時間比在親戚家多一倍,缺錢也是紀家父母給他。
就這麼幾年過去,他家裡事情處理好了,他也高中畢業出國去了。
紀箋沒什麼特別的追求與喜好,生性柔和恬淡,那幾年也就跟一個談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