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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個人聽說賈珠也會感謝,只覺得後腦勺發麻。
張氏話說到這兒,那笑意兒一絲也沒有了:“幾位嫂子還是回去好生養著吧,且彆著急,我們賈府可是慈善人家,絕沒有人病了還要使喚的道理。”
這幾個人心裡叫苦不迭,總不能現在反口說昨兒沒病,今兒更沒病吧。她幾個只得會灰溜溜出了議事廳,幾個人一合計,悄悄去尋周瑞家裡拿主意,到了榮禧堂後面王氏門口,就聽王氏撕心裂肺怒罵:“我是同意你們,可沒叫你們耽誤差事呢,沒用東西。”
罵聲落地,便是一陣杯盞破裂聲響,她幾個嚇得一激靈,趕緊夾著尾巴溜之乎也,一個個心裡悔之不迭,不該聽了賴大周瑞嗦擺。
卻說迎春本來不懂喪葬禮儀,當初秦可卿正廳發喪,大事鋪張,奶孃當時就說了句:“作孽。”
迎春當時雖沒言語,只以為奶孃嘴碎,心裡傷感可卿的溫煦典雅,哪裡想過是否呵護禮儀,只道是人之常情,如今比照賈珠,迎春不免疑惑,也不敢正大名分去問人,只是自己處處留意,從賈母與母親置字片語中倒底窺探一二分,原是大哥哥頭上有人,正廳停喪犯忌諱。
迎春因為想到了有關珍大哥的閒言碎語,想到了惜春對東府的厭惡至深,想到了尤氏之病,不由一聲嘆息,尤氏日子也甚苦楚。
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,這邊賈府白茫茫一片辦喪事,張府卻傳來喜訊,張怡寧會試第八名。
已經是正經進士了。只剩下最後一場殿試,張怡寧便是朝廷命官了。
張家並未讓報子上門,而是張舅母帶著女兒前來弔喪之機,私下告之張氏。
張氏心裡歡喜,卻不好露於行色,大房眼下誰也不好離了賈府前去吃酒,嘴裡便給她嫂子道惱,只說等白事過了,一併補賞侄兒,並說祝願侄子一舉奪魁。
她嫂子聽了這話,卻微笑搖頭。
張氏不解:“嫂嫂難道不想大侄兒狀元及第?”
張舅母悄聲道:“我也不懂,是你兄長意思,說是能進二甲就好,年輕人太過意氣風發並非好事。”
這就是政治上的事情,張舅母與張氏並迎春都通文墨,她們都想到一句話,便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。
其實張舅舅用意更為深遠,一般狀元公都會留在天子身邊,或直接入翰林做編修。他們一帆風順,難免得意洋洋,其實不過多讀幾句聖賢書,對於官場人情世故一概不懂,很容易被捧殺。且在帝王身邊當差,並不輕鬆,不然也不會說什麼伴君如伴虎了。
二甲則不同,在內行人眼中,二甲跟三鼎甲並無多大差異,不過時運而已。
二甲就有許多優惠不足外人道,只有自己知道好處。
一般二甲都會被賜予庶吉士,進入翰林院跟前輩師傅修煉,一般只要正經跟了師傅,只要你不是十分不著調,師傅便會傾心教導,三年散館,已經人情練達,世故圓滑了。有師傅鋪路,即便不能留館,被派往六部任主事、御史,也能派到地方任官,放個實缺。
到了地方,自有一應師伯師叔做上官照應著,只要你不是十分混蛋頑劣不堪,就可以仗著關係,大展一番拳腳,做些實事,積累經驗教訓與人脈資歷。後面的仕途不出意外就會一路暢通,直至閣臣。
當然,張舅舅心裡作此想,能跟兒子說,絕不會跟夫人說,在官老爺眼中,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,張舅舅也不例外,至少,張舅舅以為女人不應該參合政治,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,當然,才貌雙全就更好了。
這就是張舅舅不圖虛名務實的品行,這也是他不贊同賈璉這個紈絝外甥繼續科考的原因。賈璉樂意到下面去做一任月奉十兩八兩的縣令麼?他零花錢也不止這個數。
三鼎甲庶吉士倒可以留在京都,賈璉也沒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