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頁(第1/2 頁)
「進宮本非臣妾之願,錯蒙娘娘與陛下的好意,已是罪該萬死。妾身罪孽深重,只求娘娘放過臣妾不知情的家人……」
說著,她不住地磕起頭來。
皇后的話提醒了她,此事被人發現,被牽連的遠不止她和他,還有她的孃家人……
父親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為朝中做事,萬不可被她這個糊塗女兒牽連。
想到這裡,她頭磕得更猛了些,似是不知疼一般一下一下地砸在石磚地上……
「妾身罪該萬死,草蓆裹身死不足惜,求娘娘,求娘娘莫要牽連妾身家裡人。」
血肉砸地的沉悶聲響迴蕩在寂靜的嘉瑜宮裡,淡淡的鐵鏽味道在宮殿裡瀰漫開來。
皇后沒有開口,誰也不敢行動一步。
彤妃站在皇后身側,恍惚之間瞧見悅貴人血肉模糊的額頭和石磚地上深沉的血跡,只覺眼前一黑,暈倒在地。
龍四海和八荒回到公主府的時候,已經月上梢頭,夜市的喧鬧被留在了身後,大公主府內一派安靜。
鬱鬱蔥蔥的植物在黑夜下靜靜地沉睡,山石溪水也識趣地收了聲響,細細流淌,天地之間,只剩一輪孤零零的寒月醒著神,清冷的月光落在龍四海的肩頭,似是為她披上了霜。
鳳鳴軒外,八荒清冷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:「天色不早了,殿下請早些歇息。」
他躬身便要告退,卻被龍四海從身後喚住。
「駙馬……」
龍四海緊了緊喉嚨,八荒步子一頓,轉過身來看她眼裡帶著不解。
「殿下還有何吩咐?」
「駙馬,今日……宿在我這裡吧。」
龍四海臉上笑意仍舊柔和,除了蒼白的面色,看不出一絲異樣。
八荒一愣,心裡默默算了算日子。
今日並非合床的日子。
按照規矩,兩人每月同房四次,似乎兩三日前他才來過鳳鳴軒。
想到這裡,他拱手俯身道:「今日……恐怕不合規矩,況且殿下身體不適,還請早些休息吧。」
說著,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,補充道:「殿下若還是不舒服,不若喚太醫來看看。」
清潤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敷衍,似乎他是在無比真誠地拒絕她,又無比真誠地想要為她喚大夫。
龍四海忍不住,笑了。
許是府裡太過安靜,原本細微的笑聲變得清晰無比,像是無法被忽視的註解符,讓八荒不由得抬起了頭來,一眼望去,只見龍四海臉上還是那般溫柔模樣。
「殿下……」
他遲疑開口,正想問問龍四海為何笑,卻被她一句問話打斷:「駙馬,你把我當什麼?」
八荒微微偏頭,沒能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看著龍四海風平浪靜的溫柔面孔,他下意識地覺得不妙,愣愣地看著她,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而這個時候,龍四海卻分外地有耐心,既沒有重複,也沒有解釋,只是定定地看著他,似乎是在等著他的答覆。
不知過了多久,久到夜風帶走了她指尖所有溫度,她才見八荒再次低頭行禮——
「殿下,是八荒的君主,是八荒一生侍奉的人。」
「君主?一生侍奉的人?」
龍四海小聲重複了一遍,聲音低喃像是密語,而後又笑了。
笑聲比之前更甚,叮鈴鈴的聲響像是被疾風卷過的一串風鈴,毫無章法,聽得八荒莫名心慌。
望著眼前人微垂的頭顱,恭敬的眉眼,龍四海終於無比清晰的意識到:
她是他的君,他的主,是將他困於這方寸之地的權利存在,卻獨獨不是……他的妻子。
第六章 想要和離
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