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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當他的意識徹底被另一個強大的意識取代,便不算活著了。」汝玉看向秦琅,總算明白他為什麼如此執著於自己了。
因為心中執念未消,所以他才保留了自我,現在的秦琅並不算真正的合道,天道的意識還未真正甦醒。
「秦公子。」汝玉想了想,問:「你在害怕嗎?」
秦琅微怔,他以為她言語間依然充滿抗拒,然而此時卻只是平靜地看著他。
害怕?他如今是玄滄界合道第一人,俯瞰蒼生,又有何物讓他心生懼意?
那雙眼睛溫和地看著他,澄澈明淨,映照著他的模樣:「你對我的執著,不正是出於對天道的抗拒嗎?」
秦琅心中一震。
他未曾執著於什麼,未曾留戀過什麼,因為天道之下都是螻蟻,誰也無法跳出,從一開始,他就是天道意識的容器。
而其中唯一不同的風景是這個孱弱的凡人姑娘。
無意識地追逐那道身影,漸漸地生出了貪念,想要活著,而不是成為天道意識的容器。
沒有渡過心魔劫便合道,便是抱著這樣的心思。
對他來說,汝玉的存在像是心中的執念,活著的執念。
他知道她眼中看不到自己,但卻不願意放手。
也無法放手。
不管別人眼中的他如何清冷高潔,仙風道骨,骨子裡他依然是個軟弱又卑劣、剛愎自用又傲慢的男人。
她是凡人,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。
在他和夙慕之間,她哪一個都不能選,卻由不得不選。
否則,玄滄界迎來的必然是一場浩劫。
他不在乎玄滄界的存亡,夙慕也不在乎。
是,他知道自己得不到,所以也不願她被別人得了去。
最終,結局都只有一個。
共赴死亡。
而現在,凡人姑娘輕易地看破他的軟弱。
秦琅看著她的身影,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,卻又愛惜著這個世界,矛盾又自然。
背對著少年的凡人姑娘望著他,唇微張,卻沒有出聲:「……」
他終究還是冷靜了下來。
目送凡人姑娘和少年離去,秦琅解除了道法。
熙熙攘攘的道上,秦琅離開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一人。
回到客棧。
夙慕看著身旁拉著自己手的姑娘:「你最後同他說了什麼?」
汝玉笑著說:「給他指了一條路。」
「那為何不能讓我聽到?」
汝玉抬頭望著他,笑意盈滿雙眸:「小夙莫非是嫉妒了?」
「……」夙慕一滯,臉色冷下來,「是又如何。」
「不需要嫉妒。」汝玉沒有再糊弄過去,同他十指相扣,認真地告訴他,「因為我心裡只有你。」
她眼底溫和的笑意帶著認真,夙慕眸光微動,壓抑著難耐的感情:「你怎麼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地跟我說這種話呢?」
「因為我的心意從來沒變過。「汝玉望著他的眼,似乎想起什麼,深深地望著他,「對不起,讓你獨自墮入幽冥獄,那個時候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。」
「……」觸及到她眼底的自責和難過,夙慕心中的戾氣彷彿一下子散去了,那時被怒意和殺意支配無法去思考事情的真相。
現在,很多事情聯想起來便明白了。
「在幽冥獄的時候,我聽到了你的聲音,才恢復了意識。」
汝玉自然地接話:「看來說那些話果然對你有用。」
「……」夙慕心底不知湧上什麼感覺,意料之中,又在意料之外,他嗓音低啞,像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:「神魂進入幽冥獄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