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頁(第1/3 頁)

&ldo;誒……?&rdo;

十七歲沒頭沒尾的年紀，做什麼決定似乎都差一點，林蟬自嘲笑笑，本要揭過這個話題，他看見景曄關心眼神，突然間全部的委屈開始翻湧。

全部的不安，在這一瞬頃刻決堤。

&ldo;我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爸爸一次，他給我買過一雙球鞋，然後就沒見過人了。&rdo;林蟬輕聲說，握住自己的力度加重了些，&ldo;我媽……她很不容易，在家裡，有次偶然間收拾到她年輕時的日記本，才知道為什麼我媽不和他結婚。&rdo;

&ldo;是特殊情況嗎?&rdo;

&ldo;嗯，我爸是刑警。&rdo;林蟬說，&ldo;可能出於職業關係的考量，當時她未婚懷孕，但沒有告訴我爸……是後來打算自己帶孩子之後才分手的。我爸知道了，就要來見我們一次。但那次見面後，我就沒再遇到過他了。發現日記本的事我沒對老媽提過，她大約以為我還不知道吧，反正我也不問‐‐就當我和老媽是被拋棄了，這麼想，多少好受一些。&rdo;

如果不是被拋棄呢?

如果過一段時間，小時候出現過的父親又回來了呢?

但等待對誰而言恐怕早就失去希望了。

景曄驀地一陣酸楚，他沒想到居然有這層原因，但自己說什麼都像空中樓閣，半晌只拍拍他：&ldo;沒事，沒關係……&rdo;

&ldo;所以這麼久都沒有音訊，她現在要結婚，有人願意照顧她了，而且那個人也不錯，我應該懂點事祝福她。&rdo;林蟬頓了頓，竭力忍著什麼但最終失敗，再開口時舌尖緊緊壓著哭腔，&ldo;可我就是不高興，我就是……&rdo;

不高興。

也不願意。

原本的殘缺的家突然填上圓滿缺角，但那不是他想要的。

去哪兒傾訴呢?誰都會說，你要學著長大。

林蟬的話到此為止。

可景曄卻醍醐灌頂似的，以前不解的部分都像倏忽間找到了線頭，緊接著串成一片讓他懂了林蟬那股矛盾氣質的緣由。

小時候缺失一部分親情所以敏感警覺，又忍不住想靠近溫暖。

經過一次不告而別，於是當時對景曄的離開無法原諒。

即將成為某種意義的大人，卻又被現實當頭一棒，不得不面對根本不想接受的未來。

咫尺之遙的少年紅著眼圈像自我消化新年變故，景曄卻想著，林蟬會不會在這時困惑&ldo;長大為什麼讓人難過&rdo;呢?

他不想讓林蟬難過，更不想讓林蟬受委屈。

成長是很美好的經歷。十八歲還很小，應該笑口常開，應該無憂無慮，煩惱不過夜，擔心糾結的除了未來還得繼續學習以外就是明天吃什麼。

至於複雜的人情世故與規則，等以後再操心也完全來得及。

現在他更想看林蟬笑。

&ldo;來，抱抱我。&rdo;景曄說，尾音愉快地上揚，一隻手勾住林蟬的肩膀把人往懷裡按。

&ldo;不想做的事可以不用做，不高興就別勉強自己一定學會接受。吵架也沒關係，鬧脾氣也沒關係……&rdo;

溫熱呼吸灑在耳畔，景曄自顧自地說著，將林蟬漏進懷裡，胸膛相貼。冬天衣物厚重，這姿勢略顯笨拙，他聽見少年呼吸有所停滯。

半晌，林蟬猶猶豫豫地抬起手，然後用力抱著他。

耳畔有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