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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承昀沉聲道:「是嗎?」
飛白不敢直說,就拐彎抹角道:「我爹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,他總是要我娘按照他的意念去活,在我爹的認知裡面女子就應該乖巧順從。後來我爹接了任務,我娘不讓去,我爹罵了她一頓然後哄著叫她乖…」
小時候沒什麼記憶,但飛白卻清晰的記得每一次被罵完,他娘總是瑟瑟發抖,然後被爹不容拒絕的拉到懷裡,「柳娘乖,這是正事。」
「我那個時候覺得我爹脾氣雖壞,但哄人挺溫柔的,後來我知道不是。」飛白攥緊馬鞭,冷雨落在呆板的眉眼,「一顆已經發抖的心,你誘哄著靠近它,只會增加它的恐懼。如果對人好,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她害怕。」
「歸根結底,他愛我娘,但更愛男人的面子。」
傅承昀沉默著,他想起每一次林愉耍性子他也是這樣,先嚇一嚇然後哄一鬨,林愉最終總是按照他的意願走。
「你娘最後呢?」
傅承昀問出來,手緊張的攢在一起。
「死了啊!」
傅承昀抬眸,就見飛白坐在雨裡,說起死亡也能笑著。
然後想到飛白來到他面前時確實是個孤兒,好似明白了什麼,一個眼刀過去,「合著這麼半天是指桑罵槐呢?本相何時有你這麼老的兒子了。」
飛白搖頭道:「是真的,孤兒也曾有過家,後來走著走著也就散了。」
飛白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容易接受林愉這個主母,直到有一天看見林愉在傅承昀懷裡笑著發抖,他忽然就明白了。
有些人穿越時間,身份、地位、相貌、性情皆不同,但她們總是走向相似的路,這是身為女子的情路,而飛白親眼看過這條路的盡頭…是滅亡。
「我爹是探子,那次是去鄰國皇城。相爺知道兩國交戰總是許多有去無回,他們都覺得我娘是個什麼都不知道依附男人的女人,其實我娘什麼都知道。她拽著我爹的袖子,說他要是敢走她就死給他看,她想用自己的命換我爹的安穩。」
這樣的情節就和林愉拽著他袖子一樣,傅承昀只覺眼前重重疊疊,哪以死相逼的女子成了林愉,而一步步遠去的是他,「…別說了。」
「我爹走了,我娘就真的死了,」飛白看著雨中慘白著一張臉的林愉,痛苦一閃而過,「那天半夜她就跳井了,等我爹奄奄一息回來,看見的就是我娘墳頭長草,一屍兩命。」
傅承昀手裡的杯子猛的一碎。
「再後來他就在墳頭跪死了,但人死之後的深情是不值得同情的,負了就是負了沒用挽回的機會。」飛白扭頭。
「相爺,您回想回想,夫人是真的做到了極致。有些人愛你可以付出全部,等她不愛了非走即離,這樣的姑娘遇見了可千萬別傷她,因為你傷不起。相爺覺得不可能,可你看看夫人和離,在以前看來不也是不可能嗎?」
「行了,閉嘴吧!」
傅承昀刷的一下掀開車簾,直接跳下馬車,他似乎很害怕。
他墨發紅衣走在這大雨中,劈里啪啦的玉珠落在地上的每一處,在他逐漸靠近那抹身影的時候,眼前忽然出現一抹白色的身影。
透著雨霧,那白衣白傘猶如神抵,遮擋了林愉滿身冰雨,傅承昀看不清他的臉心臟猛的一抽。
有人給林愉撐起了傘,這人不是他。
大雨天那人白衣落地,伸手擋住林愉臉上寒風,「阿愉,不能睡了,快些醒來。」
林愉想不起來要去什麼地方,坐著坐著睡了過去,誰知夢裡聽見有人叫她,只好睜開眼睛,然後她就看見大雨之中眼前一個修長如玉的手,他的聲音那樣熟悉,叫她阿愉。
是誰呢?
林愉扒拉開他的手,一眼望進他溫暖如玉的眼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