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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歡歡說我也曉得不地道，可是能要回多少就是多少，我欠款窟窿總要填的吧?我在家算了好幾天，真的，實在沒法子再拖了，連房租都快付不起，西北風吹到嘴邊才猛然發現戀愛算個屁。

&ldo;哦，我不幫你要回來禮物，就是見死不救了?&rdo;將生擦著曾經專屬她的燃氣灶，心裡盤算著自己能支援李歡歡多少錢渡過難關還不會被潘文秋發現。

&ldo;她這人你可能也認得，就在你們那個農貿市場。&rdo;李歡歡在將生到來後情緒明顯安定，給自己倒了杯水潤起嗓子，&ldo;賀薔你曉得吧?&rdo;

&ldo;啊?&rdo;將生擦著灶臺的手停下，&ldo;叫什麼?&rdo;

&ldo;就是開豆製品店的賀薔，她是我們公司老總的表妹，也是小分銷商。&rdo;李歡歡臉上不再暗淡無光，而是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神采，&ldo;你們一個市場的抬頭不見低頭見，你幫我去問問，可能就有戲。&rdo;

將生心裡一時複雜得難以言喻，如果她的心臟有形狀，此刻就是個被刀劃得汁水溢位的檸檬。李歡歡和賀薔?她們倆曖昧?而李歡歡趁機用業績提成刺激她，&ldo;要回來我賣了，第一個還你的錢。&rdo;

&ldo;這件事我幫不了。&rdo;將生馬上回絕，&ldo;怪不得你問沒錢是不是不夠資格談戀愛。歡歡，沒錢也能談戀愛，鬼迷心竅寅吃卯糧貸款充面子送禮還得要回來的操作卻不適合。&rdo;

將生從前女友那兒回來的一路上心裡都極度不舒服，既是因為李歡歡的荒唐，也因為賀薔回饋的曖昧。一時她都搞不明白，不明不白的傻送禮和不清不楚的曖昧收禮哪個更可笑。賀薔怎麼也是這種人?

這事兒揣心裡幾天，將生見賀薔時都冷淡了些，見面僅僅點頭。&ldo;東茂小吃組&rdo;裡她也不再發言，被舒窈圈著問週末去哪裡吃飯時，將生說我就不去了，週末想休息。

她的休息就是掃輛單車沿著河邊騎，看到風景停一會兒，看到漂亮的人呆一會兒。坐在橋邊吃臭豆腐時，好久不用的二手貨轉讓app提醒著她事情有變化。將生關注的李歡歡果然掛了一串貨物，每件都有個形容，&ldo;十成新&rdo;。從口紅到連衣裙，如同她記事簿裡的列舉。

這個&ldo;十成新&rdo;讓將生心裡舒服了些，既為李歡歡可以以高點的價格轉手開心，隱隱約約也有對賀薔人品的重新評估‐‐說明賀薔收了卻沒用過，也許她有苦衷的，將生一廂情願地想。

她給李歡歡發訊息，&ldo;人家也挺好的，還不是都退給你了，還是十成新。&rdo;

&ldo;可能因為我說我和你是好朋友。&rdo;李歡歡說陳將生，真豁出去時只能靠自己。

將生目瞪口呆，說靠自己還不是又賣了她陳將生?什麼時候她面子這麼值錢?此刻臭豆腐吃起來也不香了，她給賀薔發去資訊，&ldo;不好意思，我朋友李歡歡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?&rdo;

那頭回復得很快，&ldo;不麻煩的。&rdo;資訊量太少，讓將生猜測賀薔是否不太高興。畢竟她也幫忙打過招呼，按潛規則，她這些禮物收得也算合理。

這句話的節奏似乎沒結束，等著將生說些場面話臺階話。將生等了會兒，講歡歡做事有時不太成熟，我代她向你道歉。

賀薔剛剛鑽進自己的小電動汽車，好不容易得了閒，又要和將生解釋這扯不清的事。她發了一大通，最終刪除，問你在哪兒?我想當面和你談談。

將生手腳被嚇得滾燙，她說我看看啊，我還是去找你吧，你在哪裡啊，似乎有點遠，你能等等我嗎&hel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