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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事兒總算過去了。」梁曉昌笑著說,「我們慶祝一下吧。」
路楠面對梁曉昌,就像面對周喜英一樣,「溫柔」的表殼不自覺又回到身上。這幾乎已經是一種條件反射了。周喜英和梁曉昌總是能激起她這種無意識。好像她必須流露溫柔,才能避免被他們抨擊和拋棄。
路楠搖了搖頭,一字字重複,斬釘截鐵:「梁曉昌,我們分手。」
「……你跟你媽,還有你大哥商量過嗎?」梁曉昌忽然問。
「分手而已,有必要嗎?」路楠反問。
「我帶你見過我的爸媽,家宴你也去過幾次。」梁曉昌提高聲音,立刻又壓低,「你這樣做,我怎麼跟他們交代!」
路楠心想,他關心的居然是這種問題啊……真是有趣。她剝除「女友」的身份再去看梁曉昌,只覺得他言行裡有種特殊的滑稽。於是路楠一點兒也不生氣,很耐心地聽梁曉昌發牢騷。梁曉昌說一句,她就在心裡分析一次,只是話不投機半句多,她漸漸生出不耐。
有人來買咖啡,臨走時又回頭來到路楠這一桌,很好奇地:「梁哥?」
梁曉昌頓時像被什麼蜇了一下,幾乎彈起來。
「我剛去找你,你不在。」兩個年輕人都掛著實習生的工牌,「跟女朋友約會?」他們帶著很八卦的笑。
路楠於是也沖他們笑。她的手支在下巴上,微微側頭。她知道自己這樣的姿態是很好看的。因為年輕,兩個實習生還不太懂得控制社交表情,探究的目光漸漸變成了驚愕。
他們認出來了。路楠仍很文靜、很甜美地微笑,那笑容確鑿無誤地表達著:沒錯,就是我。梁曉昌神情極度不自然,揮手讓他倆離開。
「你笑什麼?」他清走所有麻煩蒼蠅,惱羞成怒,「讓我丟臉,你很高興嗎?」
出門前,知道路楠去找梁曉昌攤牌分手,沈榕榕攛掇她演戲,演一個對梁曉昌毫不留戀的漂亮女人。路楠心想這倒不需要演,然後她想起了宋滄。宋滄老喜歡做戲,故意的,做作的。路楠起初不懂他的怪趣味,但現在曉得了:原來做戲這麼有趣。
她用小勺子攪動咖啡,笑著回答:「高興。」
梁曉昌像□□一樣起伏胸膛喘氣,半晌才緩和:「對不起,我那天說的話惹你生氣了。我不是故意的,我那是一時口快,不是真的想讓你傷心。我愛你的,你……」
勺子在杯壁上碰出輕響。路楠不迴避,也不打算給他任何面子,她直接而殘酷:「原來你心裡知道那句話會傷我,但你還是說了。你是這樣愛我的?」
「路楠,你真的變了好多。你以前……從來不會這樣跟我說話。認識你這麼久,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脾氣最好的女孩子,你到底怎麼了?」
「那個不是我。」路楠說,「那個很聽話,從來不忤逆你也不讓你心煩的女孩子,不是我。」
梁曉昌只覺得她莫名其妙:「你這樣對我不公平。」
為什麼人都要在分手的時候才計較公平?好像把往事挖出來一件件稱量,天平左右對稱,完美平衡,愛情就可以得到繼續發展的答案。若是梁曉昌想跟路楠計較公平,路楠有很多可以放在天平上比對的事情,但她完全不想討論這個。
多麼無聊。
「我不答應分手。」梁曉昌堅持。
路楠站起身,把一個紙袋子推給梁曉昌。裡面是這三年來他們在一起的種種紀念,有照片,有珠寶禮物,還有無法退還而換算成的現金。
「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,分手只需要一個人開口。」路楠說,「再見。」
從梁曉昌身邊走過時,他抓住了路楠的手。這是他難得的主動,路楠有點兒吃驚:以她對梁曉昌的理解,梁曉昌是不會主動挽留的。在這段關係裡佔優勢的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