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店員們相互詢問,告訴她最後兩盆黑背天鵝絨上個月賣了出去,因老闆打算清盤轉讓,便沒有再進貨。路楠有些遺憾,她看見店門口散落著一些紙片,其中竟然有幾張是她印象極其深刻的故我堂名片。
「哦對,就是這個人買的。」年輕的店員一拍腦袋,「他還給了我一點錢,讓我幫他聯絡店長。」
故我堂的名片上果然有宋滄龍飛鳳舞的筆跡。
「你要的話就拿走吧。」店員說。
路楠搖搖頭,把名片放回紙箱子裡。我家裡也有。她這時候才想起,在故我堂工作的時候捎過名片回家,與宋滄決裂之後,那些名片也還未丟棄,仍舊穩妥地放在抽屜裡頭,和宋滄送給她的兩個鉛制活字一起。
回家之後清走吧。坐上前往私立學校的車子,路楠對自己說。
面試非常順利,無論是學校、薪資、福利,還是同事氛圍,都比路楠想像的要好。面試的副校長和主任也知道路楠的事情,但並不打算把她的遭遇變成招徠學生的招數。路楠十分感激。
結束之後她在學校附近散步,等待沈榕榕。這學校距離市區很遠,附近就是縈江。路楠沿著縈江的河堤閒逛,想起上一次以這樣閒適快樂的心情吹江風,還是和梁曉昌分手的時候。她忽然有一種想奔跑的衝動,蹦蹦跳跳走了幾步,忽然看見一隻貓從面前竄過。
戴著手套、穿著志願者服裝的年輕學生在後面緊追不捨。
路楠這才發現,周圍零零散散地有不少打扮類似的人,橙紅色的衣服上有果凍醫院的logo,還有「流浪貓救助」的醒目字樣。
「這一片地區的流浪貓數量有點兒多,總是撲殺小鳥小雀,破壞生態。」志願者告訴她,「我們抓住之後,絕育,再給它們找領養。太泛濫了也是不行的,小貓可愛,小鳥也可愛啊。」她是個扎馬尾的姑娘,說話時頭髮一跳一跳,非常可愛。
路楠也來勁了:「我可以幫忙嗎?我還挺擅長抓貓的。」
「那得問一問我們的負責人。」女孩趴在河堤的欄杆上,朝下面喊,「宋哥!」
河堤下是一個小廣場,堆著不少小籠子,宋滄戴著口罩手套,但路楠還是一眼認了出來。他抬頭看見路楠,連忙摘了口罩,有些驚喜,沖她揮揮手。
「我自己問吧。」路楠笑著對小姑娘說,「是認識的人。」
宋滄撥來了電話。路楠很久沒接過他電話,從聽筒裡傳來的聲音有一點點陌生,但和記憶中的並無太大分別。他的喉嚨恢復正常,出院當天給路楠發來資訊,稱「還是能唱歌」。路楠沒回復,但看了之後笑了一下。
宋滄在這附近已經忙了兩天,抓了十幾隻兇悍又靈活的流浪貓,有大有小,在籠子裡喵嗚嗷嗚地吼叫,嚷得路楠都聽不清楚他說的什麼。宋滄頭髮剪短了,已經扎不起來,他英俊的五官因此更加醒目鮮明,路楠遠遠看他,覺得他陌生,又覺得他新鮮。
她突然之間,不捨得丟棄家裡的故我堂名片了。
一切都已經改變,無論是她還是宋滄,還是充滿了兩個人回憶的故我堂。
此處不是曠野,但風和草原上的一般無二,海水與江水遠遠近近湧動、鼓盪,聲音像一種悠長的協奏曲。
見她久久不說話,一直講個不停的宋滄漸漸停下。「怎麼了?」他問得尋常,音尾藏了一些忐忑,畢竟能這樣說話,已經很難得。
「你買的黑背天鵝絨呢?」路楠問,「火災那天,你抱出來的東西里,我記得有兩盆黑乎乎的植物。」
宋滄:「它們本來不是那個顏色。」
「我知道。死了嗎?」
「當然沒有。」宋滄答,「我照顧得很好,又開始長新葉了。」
「有一盆是我的?」
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