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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銘表情微微僵，又很快一閃而過，只笑著應允：&ldo;這個當然不是問題，你雖同我出征，但也不需上陣殺敵，帶著女眷並不受影響。就是路途遙遠，舟車勞頓，風餐露宿，只怕是委屈了十一。&rdo;

蘇冥微笑，臉上湧上淺淺的柔和，脫口而出道：&ldo;跟我在一起，不會讓她受委屈的。&rdo;

宋銘看著他臉上的笑容，表情又是一怔。他認識他十幾年，無論是在年幼都沉默不言時，還是他後來慢慢變得玩世不恭，而他依舊冷情時，他們從來都是相同的人。他們表明上錦衣玉食，實則內心住在寒川枯井之下，孤苦可憐。可是後來有個人拋了根繩子，把他給拉了上去，他得到了溫暖，變得與他再不相同。於是這寒川枯井之中，就只剩下了自己。沒有人知道他多希望，也有個人拋根繩子把他也拉上去。

再後來，他想做蘇冥。

蘇冥自是不知他想什麼，還在思忖著自己自作主張要伶俜隨自己出徵，她會不會不願意。

從宮裡回到兩人的小宅子，伶俜正滿心歡喜地佈置他們的寢房。先前蘇冥一個人住，屋子裡陳設單調無趣，她這回把先前的嫁妝帶了過來。桌上放了擺放了兩隻白釉荷蓮紋梅瓶，架子上擺了青釉鳳耳瓶，各自都插了寒冬的梅花，又掛上了蘇冥的墨寶，在帷帳的銅鉤上垂掛了兩隻紅色絡子。整個屋子變得生動溫馨起來。

蘇冥一回來，看到變了樣的寢房，一時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惆悵，兩人這住不了幾日，就要離京風餐露宿，她這番小女兒的熱情，只怕是被當頭一盆冷水。

伶俜見他神色不對，問：&ldo;今日進宮發生了事情麼？&rdo;

蘇冥點頭：&ldo;皇上要親徵漠北，下令我隨軍。&rdo;

伶俜睜大眼睛，有些不可思議的失落，反應過來，嘟著嘴巴抱住他的手臂：&ldo;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？&rdo;

蘇冥目光落在她有些嬌嗔的臉上，怔了片刻，失笑搖頭，伸手摸了摸他的臉：&ldo;我還正想著怎麼同你開口，讓你陪我去吃苦？&rdo;

伶俜在他手上蹭了蹭：&ldo;只要跟世子在一起，做什麼事都不苦。&rdo;

蘇冥將她攬在懷裡：&ldo;這一去至少三個月，在軍營裡不比在京城，跟著大部隊行軍，風餐露宿不說，可能還會有各種突發的狀況，尤其你是女子，你要有心理準備。&rdo;

伶俜點頭：&ldo;我不怕的。&rdo;

蘇冥鬆開她，從牆上取下一把劍，在她面前抽出，露出寒光凜凜的劍刃：&ldo;這是我舅舅從前送給我的，我如今送給你。若是遇到危險，你就用這把劍保護自己。&rdo;

伶俜接過劍，雖然她不懂兵器，但也知道這把劍非同尋常，小心翼翼撫摸了一下冰冷的劍刃，抬頭看向他：&ldo;世子，你放安心，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。&rdo;話是如此，自從沈鳴出事後，她習武早就懈怠，不過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，打贏一兩個潑皮無賴約莫還行。

☆、121一二一

十一月初一，宜出行。

宋銘接了景平帝的兵符，帶領十萬大軍從京畿北上。皇上親徵，除了開朝太祖有過，這一百多年來，還是頭一回。十里長街，萬人空巷。

伶俜同蘇冥坐在馬車內，忽然聽到外頭有熟悉的聲音，撥開簾子一看，卻見是戴著帽子的謝九在叫喚。

伶俜讓外頭的侍衛，放她過來。謝九趕緊擠過人群，從車廂裡遞過一筐子水果，又大喇喇道&ldo;十一，你和世子要保重，等你們回來，喝我與葉大哥的喜酒。&rdo;

伶俜笑著嗯了一聲，讓她快些去邊上，免得被馬兒絆倒。謝九嗯了一聲，顛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