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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下沉去。
她「哼」了一聲,挑眉冷笑:「老怪物又皮肉發癢啦。」從絲囊中取出幾枚丹丸,捏開我的嘴,一顆顆
餵我吞下。我聞著一股清冷的幽香,從鼻間直灌頭頂,不知究竟是來自丹丸,還是她的身體。
她的指尖玲瓏剔透,象春蔥,象冰雪。我從未見過一個女子的肌膚有如她這般瑩白光潔,渾無瑕疵。心
中不自覺地嘭嘭大跳起來,摒住呼吸,彷彿稍一吐氣,就會將她吹散,令她融化。
遠處,那道水柱滾滾沖天,雲霞洶湧,雷雨交加。海邊卻只有些濛濛雨絲,被狂風颳卷,牛毛細針似的
飄忽亂舞,粘在她的髮鬢上,閃閃如珍珠。
過了一會兒,陽光從彩雲間透射而出,露出一角藍天。海面上浮現一彎七彩的虹橋,她的臉顏也象是被
映上了霓霞,光彩動人。
我突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窒息的痛楚,象有人扼住了我的咽喉,握住了我的心,痠痛、燒灼,而又帶
著幾絲難以名狀的甜蜜。這種感覺來得如此迅猛而奇特,竟讓我有些莫名的驚惶、恐懼。
她鬆開手,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,頗為滿意:「悶葫蘆,你經絡盡斷,骨骼碎裂,臟腑又受了二十八處
重傷,要不是遇上我,早死了一百遍啦。」
我凝神掃探,渾身上下數十個傷口都已癒合如初,就連錯斷的經脈、骨骼亦大多接合,只待休養恢復。
又驚又奇,想不到她區區幾顆丹丸,竟有這等奇效!
她見我訝異,更加得意,挑眉笑道:「這些『五行丸』雖能迅速癒合骨骼、經脈,卻少不了脫胎換骨的
疼痛。你乖乖地在這兒躺著養傷,我去收拾那老怪物。」轉身飛掠,碧衣如風荷搖曳,很快便消失在虹霞雨
霧之中。
我吐了口長氣,如釋重負,心中卻又空空落落,有些莫名的惆悵。不知她所說的「老怪物」是誰?
不等多想,左側肋骨突然錐心劇痛,接著「格拉啦」脆響不絕,全身骨骼象是全都擠到了一起,疼得我
金星亂舞,眼淚、汗水全都迸湧而出。這才明白她說的「脫胎換骨的疼痛」。
這種痛楚歷所未歷,就象被全身打散了,又重新糅合在一起,我自負最能吃苦捱痛,卻也被磨折得渾身
戰慄,嘶聲大吼。
也不知煎熬了多久,痛楚方才漸漸消散,我精疲力竭,連呻吟的氣力也沒有了,蜷在礁岩海浪中,迷迷
糊糊地睡了過去。
昏昏沉沉中,又是一陣碎斷擠壓似的尖銳劇疼,將我生生痛醒。這次比先前更加猛烈,彷彿重錘猛擊,
利斧怒鑿,恨不能一頭撞死。
痛極昏迷,醒復劇痛,如此迴圈反覆,到了第七次醒來時,全身雖然仍在熱辣辣地燒疼,卻已沒了先前
撕裂欲死的痛楚。再凝神細察,奇經八脈、斷骨傷口果然盡皆癒合,手腳也有了些許力氣。
朝東望去,冰洋湛藍如靛,那輪紅日已經越過了白雪皚皚的海岸線,照北極太陽移動的速度來推算,我
竟已昏迷了好幾「日」。
不知何時,身旁的礁岩石隙裡多了十餘個淡青色的圓果,和幾十株鮮綠的齒葉草,六七隻長喙正在岩石
上跳來跳去,爭相啄食,見我醒來,紛紛尖啼著沖天飛起。
這些碧草、青果想必就是龍鷲銜來的「寄生草」與「冰甘果」了,聞來清香撲鼻。我這才覺得唇焦口燥
,饑渴難耐,於是坐起身,狼吞虎嚥地吃起來。
冰甘果清涼甘甜,恰如其名。寄生草雖名為草,卻葉質幼嫩,比那些菜蔬更為爽口。草果入腹,丹田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