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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毒藥極為猛烈,泊堯臉色青紫,渾身僵直,七竅流出黑血。到了這時候,也只有什麼法子都試一試
了。一夜之間,我便在諸夭之野的各部族裡抓來了九個巫醫,勒令他們設法相救。但他們都說這蛇毒是上古
秘方所制,世上無人可解。我一怒之下,就將他們都殺了。
「月光照在他的臉上,泛著青光,那麼俊俏的臉,那一刻竟變得如此陌生可怖。柳葉黃復青,燕子去又
回,但他呢?難道真的要從此永訣?我越想越是傷心,如果他真的死了,我活著又有什麼興味?
「想起我們所說的那些山盟海誓,更是心痛如絞,索性抓起他的手臂,大口大口地吮吸傷口的膿血,然
後吐到一旁。心想,要麼吸盡他的毒血,將他重新救轉;要麼就和他一同死在這裡,永不分離。
「我吸了十幾口,便覺得天旋地轉,寒意攻心,牙關咯咯亂撞。但那時我什麼也顧不得了,一邊為他吸
血,一邊將那九個巫醫的血液放出,盛入冰管,再輸入他體內。
「這麼折騰了一天一夜,到了第二天夜裡,他的臉色終於轉為蒼白,體內的毒素也都清得差不多了。我
混混沉沉,渾身冷的簌簌發抖,再也支撐不住,伏在他身上沉沉睡去。
第九章 無形刀
「迷迷糊糊中,忽然聽到他驚聲大叫,我睜開眼,只見他踉踉蹌蹌地站在陽光下,驚愕地環顧著雪地裡的那
九具殭屍。」
羅澐嘆了口氣,說:「他那麼聰明,不消我說話,便猜出我做了什麼。」
「我見他無恙,歡喜無比,想要抱他,卻沒力氣站起來。他也不上前拉我,怔怔地盯著我,神色古怪,
像是不認識我一般,過了好一會兒,才慢慢地說『這些人都是你殺的?你傻了他們,就為了給我換血?』
「他的語氣冰冷而生疏,讓我莫名地一震害怕,單想到我費盡周折,冒著喪命之險,才將他救轉,他卻
這麼說我,我委屈、怨怒,於是大聲說:『是我殺的又如何?要不是我做了惡人,你現在就是死人了!』
「我賭氣站起身,正想跑開,卻一陣眩暈,人事不省。接著,他照顧了我好幾日,每天煎煮草藥,又用
真氣為我疏導體內的寒毒,到了第七天的傍晚,我出了一身大汗,神志才清醒了許多。
「他如釋重負,緊緊地抱著我,我又是委屈又是甜蜜,忍不住哭出聲來。我們就這麼重歸於好了,但從
那時開始,卻又像多了一層無形的隔膜,再難有從前那無間的親密。」
她頓了好一會兒,紫色的眼眸裡滿是淒涼,又低聲說:「雲葦湖是不能再住了,我們搬到了『落霞谷』
。他生怕我餘毒未清,常常外出尋找草藥,一去便是一日。
「我常常獨自坐在樹屋裡,看著晚霞如火,燒紅了整個天空,又看著明月東升,一點點地移過中天,等
著他回來,心裡空空落落。
「有一天,我突然想,他究竟是真的去找草藥呢,還是隻想避開我?想到這兒,心頓時痛得像被揀到刺
扎。於是我在他衣裳上沾了『青蚨香』,待他去得遠了,再遙遙跟在後面。
「那天,我隨著他走遍了諸夭之野。他是去採集草藥的,但又不完全是。他每到一處,採完了藥草,他
總要坐上好久,獨自吹笛自娛。陽光照在他的臉上,神情那麼落寞。
「他究竟在想著什麼呢?我又是憐惜又是難過,多想衝上前將他緊緊地攬在懷裡,但不知道為什麼,卻
又覺得他離我那麼遙遠,遠得彷彿隔著萬水千山。
「有幾次,他或是在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