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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詳著顧母的一眉一眼,即便如今的她,如枯草枯花,沒了以往的芳姿,可是,這都不重要。
粗糲的大掌顫顫巍巍的將顧母的雙手緊緊包進去,顧父笑了笑,&ldo;好,我答應你。你在下面要走的慢一些,記得等等我。&rdo;
顧母輕輕一笑,渾濁的眼神盡力的看著顧父,&ldo;好,我等著你。&rdo;
她又轉頭看著屋中林立的一群人,這都是她的兒子、兒媳、孫子、孫女和曾孫,各個都有出息,知道上進。
&ldo;這輩子有你們兄弟三個,還有這樣好的兒媳,老婆子我跟著享福,什麼東西都享受過。我活了九十多歲,已經活的夠長久了,你們也不要太過傷心,人總要走到這一步的,你們要守望相助,將咱們顧家的家風延續下去,還有照顧好你們爹。行了,說了這麼多,我也困了,你們都出去,我和你們爹最後再說幾句話。&rdo;
顧母臉上從始至終掛著笑意,其他小輩們已經眼眶紅了,女眷們在偷偷抹眼淚,泣不成聲,生死離別總是惹人傷心。
顧母笑的很是安詳,&ldo;去吧,別難過。&rdo;
屋子裡只剩下顧父和顧母,顧母含著笑意,輕輕拍了拍陪伴自己一輩子老伴兒的雙手,她的語氣有些虛弱,&ldo;我很知足,真的很知足。我有些累了,想睡一會兒。&rdo;
顧父微不可探的嘆聲氣,擠出一抹笑容,和顧母躺在一起,&ldo;睡吧,我在這兒陪著你。&rdo;
顧母的臉上仍然掛著笑,眼神逐漸的渾濁,直到最後沒了一絲呼吸。
最後離去的那一刻,她是心滿意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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