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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我只會說‐‐你好,再見,謝謝,不用了,在哪裡,吃飯。哈哈!&rdo;我將自己會說的達利語飛快地唱了一遍,我們都笑了起來。
小夥計走了,臨出門時還細心地幫我將門掩上。
我在墊子上坐了下來,打量著這個空曠的大房間。
在汽車上顛簸了八九個小時,疲累使我很想直接躺倒睡覺;等到真的躺下來時,腦子裡卻清清明明,睡意全無。透過窗子,我看到一片廖闊天空,空中淨無一塵。
沒有任何人會來打攪我,我在那兒安安靜靜地躺在許久,眼看著窗外漸漸天色全黑,星星開始明滅閃爍。
如果我躺下了,如果我正仰望著天空,那麼這裡和那裡,此地和彼地,彷彿就沒有了什麼區別。
呆望了一陣,開始覺出體力不支,我知道自己亟需補充熱量。這家旅社的一樓兼營著一個小餐廳,所以我暗暗地對自己鼓勵再三,然後勉強起身,搖搖晃晃地走下樓去。
因為停電,餐廳裡點著蠟燭。這個小餐廳裡有五六張桌子,僅我一人。我正坐在長條木凳上等待,突然聽到從門口傳來剎車聲,然後伴隨著一陣由遠及近的喧譁走進來六七個人,原本過於安靜的小餐廳頓時被他們的談話聲所充塞。
從那齊整的裝束來看,他們大約是來巴米揚公幹的外國人。聽口音其中兩個像是從澳大利亞來的,另外三個膚色黝黑,從面容看去像是印度人。他們將兩張桌子拼合在一起,團團圍著桌子落座後,便拿出兩個大塑膠袋,從中取出七八個錫紙覆蓋的大飯盒,讓隨行的阿富汗翻譯吩咐那個小夥計‐‐他也在餐廳幫忙‐‐熱好了再送上來。原來那三個人果然來自印度,他們邀請澳大利亞人共進晚餐,內容就是那幾個飯盒裡的東西。
當他們的食物熱好端上來時,已經改盛在大盤子裡了。我探頭一看,不由得暗暗稱羨,那盤子裡紅紅綠綠的,正是印度南部的素食,是我在印度時最愛吃的東西。由於印度教的關係,很多印度人是素食者,尤其是面板黝黑的南方人,他們的素食菜餚發展了數千年,早已成為印度菜餚中的上品。
我對於食物本不挑剔,可是此番在阿富汗,它那一成不變的食物早已令我喪失了食慾。在這個嚴格遵守伊斯蘭教義的國家,食物被簡單視為只是填飽肚子的東西,所以數千年來,不變的大餅、烤肉和煮豆子等幾種有限的食物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阿富汗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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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米揚鎮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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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約是我在一旁不僅探頭探腦而且垂涎欲滴的饞相太過於顯露,他們發覺後便熱情地邀請我共進晚餐,這無疑正中下懷,我馬上毫不客氣地推開自己面前的饢,端著盤子轉移到他們的桌邊。我一邊吃,一邊聽他們高談闊論,談的大抵就是世界局勢。
這平素清冷的小餐廳的顧客大都是這些在此地工作的外國人。小小的巴米揚不僅有一棟新蓋的圈著高牆的白色大樓‐‐據說裡面是聯合國駐巴米揚的辦事處,有美軍的駐地‐‐美國人的軍事駐地總是在一個接一個不停地擴充套件,還有一些外國機構的辦公樓;這些辦公樓遠離小鎮,彼此之間也相隔很遠,一個個孤獨地矗立在原本荒涼的小山坡上。樓裡的人,平時總是在自己設施齊全、萬事俱備的樓裡呆著,難得到鎮子上來走一趟,當他們偶爾吃膩了自己廚師做的飯菜時,也許就會到鎮上來尋求一點改變。
耳聽著他們的談話從世界大勢,從美國總統布希、賓拉登、卡爾扎伊、地雷、炸彈漸漸變成&ldo;愚蠢的阿富汗人&rdo;和&ldo;入鄉隨俗&rdo;,我對他們的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