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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臉上有東西?你看著我做什麼?」桃不換摸了摸自己的臉,又恢復往常那種奸詐狡猾的神色,「側室和血嬰的屍首都沒了,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?」
姜有汜避開她挑釁的眼神,蹲下盯著草蓆。
側室因難產而死,因此她的草蓆上還有些乾涸的淡黃色的汙漬,可能是當時留下的羊水。
血嬰出生時沒有皮,只是一團血肉,所以他的草蓆都是血漬……
「這麼多的血,難道那孩子真是沒有皮的妖怪?」桃不換也蹲下來,伸手不顧骯髒地抹了一點血跡,放在鼻尖嗅了嗅,「不是豬、羊、牛之類的血的味道,應該就是人的。」
姜有汜也懷疑這血跡有假,但既然桃不換能聞出來,那暫且打消這樣的顧慮。
「你能分辨血跡來自何處?」姜有汜問。
桃不換微笑:「我從一入樓開始便聞著這些,聞得多了自然而然就能分辨。買骨樓之中超出你想像的事情還有很多。」
姜有汜心中疼惜。
老仵作插口道:「兩具屍首送過來的時候我曾瞧見,那女子的肚子彷彿是被撐破的,傷口皮肉層次不齊,表情猙獰,像是猛鬼厲鬼一般難看。
那孩子也瞧不出是個人樣,大概不足月生產的,個頭有些小,皮都沒了,但能看出四肢和輪廓。」
「您沒有直接驗屍?」姜有汜問。
老仵作答:「我這裡擺的和屋外擺設的幾十具屍體都沒查驗,哪有空來查驗他們?
張間年例外,因為他是四品的大官,趕緊查驗完了就送回去下斂了。」
桃不換道:「這老頭目光渾濁,還是個瘸子,剛剛我看他手裡的刀子都拿得顫顫巍巍地,可能就是在這裡領著微薄的俸祿混日子,根本不會仔細勘驗。
如果他能仔細勘驗,怎會連藏在張年間喉嚨裡的紙條都摸不出來?可見這老頭不能信。」
姜有汜不置可否,轉頭問仵作:「這裡應當還有一人,他眼下在何處?」
「什麼?」老仵作渾濁的雙眼睜大。
姜有汜指了指如來座下的那柄長柄掃帚道:「掃帚柄這麼長,不會是你用的,必然還有個人在這裡,至少要做一些清掃之類的活兒,他現在在何處?」
老仵作放下手裡的小刀,渾濁的眼睛望著姜有汜,「這裡除了我,還有個幫工小朱,不過他這幾天都不在,回鄉下老家去了。」
桃不換稱讚姜有汜:「憑著一個掃帚就被你瞧出這裡還有一個人,姜公子果然觀察入微。」
姜有汜不以為意:「有人生活過就會留下生活痕跡,如果沒發現便是觀察不夠仔細。」
她說完凝神仔細檢視,在草蓆上見到一縷極細極斷的黃色毛髮,再拿到眼前仔細看,微微蹙眉。
老仵作瞅了眼道:「或許是上一個屍首留下來的,只不過小朱沒有打掃乾淨罷了。」
姜有汜不作答,把黃色毛髮放入隨身的一個布袋之中。
除了得了病的成年人外,多數嬰兒才有黃色的毛髮。
桃不換瞅見了她的動作,默不作聲。她心裡清楚姜有汜定然有了想法,只是她憋著不和自己說。
「小朱何時回來?」姜有汜問,「他的老家在何處?」
老仵作答:「大概半月吧,他說家裡人給介紹了一個姑娘,要結親。
他的老家在潤州下一個不知名的小漁村,就叫做漁兒村,離這裡大概要兩日路程。」
出了義莊後,桃不換深吸一口氣。見姜有汜摘不下面罩,桃不換便到她身後給她解開,一邊解一邊道歉道:「買骨樓的手法打的結,一般人解不開,只會越扯越緊,說不定就自己勒死自己。」
姜有汜不知道怎麼了,一旦覺得她就在自己身後靠近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