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部分(第2/5 頁)
急匆匆地要走,他問我:“你回家晚了,你爸媽會罵你嗎?”
我老實地回答:“大概會說我幾句,不過我不在乎,他們有時候有點怕我,不敢說重話的。”
我的話有點匪夷所思,他卻好像能明白,沒什麼詫異表情,只是笑笑。
我已經走了,突然想起,他似乎從不著急回家。我回頭,發現他仍坐在石頭上,忍不住跑回去,站在橋上問:“你不回家嗎?”
他抬起頭,“我們家沒有人,我回不回家無所謂。”
我愕然,不是說他上面有四個姐姐,他是他父母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,所以全家上下一起寶貝嗎?
“你不是有四個姐姐嗎?你爸媽呢?”
他笑著解釋:“我爸爸是做工程的,工程在哪裡,人就要在哪裡,我媽媽常年住在成都,幫我大姐帶孩子,二姐在深圳工作,三姐住電視臺的單位宿舍,正忙著談戀愛,四姐剛考上大學,去上海讀書了,家裡現在只有我。”
“那誰給你做飯吃?”
“有一個老家來的阿姨照顧我,不過她從不管我。”
我立在橋頭,沉默地站著。
他仰頭看了會兒我,溫和地說:“回家去吧,你爸媽該著急了。”說完,站起來,準備離開。
我問:“你去哪裡?”
他攀著欄杆翻上橋,“去找朋友玩。”
我心裡很捨不得他走,很想說,我們一起去玩,可我嘴上說不出來,只能一步步地走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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暑假裡不補課的時候,我會去李哥的遊戲機房看小說。
一個跑車的朋友從新疆帶了一株葡萄藤給他,小波把它種在牆角,又用鐵絲和竹竿搭了架子,現如今藤架上已經一片碧綠,我喜歡坐在那裡看書。
李哥在忙新的生意,把整個店都交給小波和烏賊打理。有人買東西時,小波就出去看一下,沒有人時,小波就一邊打檯球,一邊和蜷在葡萄藤架下的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。
隔三岔五地會有人來賭球,有時候小賭,有時候大賭,大賭的時候,李哥常常會清院子,鎖住院門,派人守在店裡面,不許別人進來。有一次清場子的時候,我正好在,小波沒趕我走,李哥和烏賊也就都不管我,由著我自由進出。我在一旁看多了,漸漸看出了幾分門道,來賭球的有身上紋著刺青,滿嘴髒話的人,可也有穿著精緻,客氣禮貌的人,三教九流這個詞語用在這裡應該挺貼切。
小賭的時候,我偶爾也會下注,小波同學很爭氣,從沒有讓我輸過錢,靠著他,我那微薄的零花錢在買了桔子汁後,還能買一些我喜歡的書和從附近的租書店租書看。有了租書店,我開始能全套全套地看古龍,最喜歡《歡樂英雄》,看了一遍又一遍,只因為那裡面沒有孤獨。
看書看累了,如果沒有人,小波就教我打檯球,一個姿勢一個姿勢地糾正。我的小腦不發達,體育課的成績一向不好,但是對這種半靜態的智力體育卻有點天賦,很快就打得有模有樣。
有時候,李哥和烏賊都在,我們四個就坐在葡萄架下打雙扣。剛開始李哥和烏賊都嫌我小不點,不願意和我一家,就小波老好人,不計較輸贏,肯和我一家,帶我玩。
輸了的人,需要在臉上貼上白紙條,我們兩個常常輸得一張臉上,紙條都貼不下。
等規則都掌握熟了時,我打牌漸有大將風度,用李哥的話說,沉得住氣,用烏賊的話說,夠陰毒。小波打牌本就很有一套,再加上我的配合,我們兩個常常打得李哥和烏賊滿地找牙。他們想把我和小波拆開,我不幹,以前瞧不起我,如今我才不要和你們一家!
李哥和烏賊都笑我記仇,我呲牙咧嘴地說:“不記仇的人也不懂得記恩。”管他們怎麼取笑,反正我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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