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頁(第2/3 頁)

都來！等一條船，等變成了船的妻！

（3）

沒想過蕊爺會來我這裡。

他一身緋衣，腰上系條淺黃色的細帶，春情盎然的著裝卻暖不了臉上冷冷清清的神情。

猜測莫非他下決心要跟我說一版他自己的感悟，可他來了寒暄，之後就只是坐著，默默看著隔在我們中間的樹墩子。

那是阿布不知從哪裡尋來的一節鋸木剩下的根結，表面平整，與我做個桌子正好。

突然我想到蕊爺的妻子就是被人砍了做成船漂流而去，這樹墩子豈非叫他睹物思人？

我不由暗暗揣摩蕊爺的神情，越看越覺得他要發飆！

這時候最恨自己沒有腳了。情急正欲大喊&ldo;好漢且慢&rdo;，那邊廂居然幽幽然開了腔。

&ldo;你的水……&rdo;

&ldo;要多少儘管拿去！&rdo;

&ldo;呃？&rdo;蕊爺為我的慷慨所驚絕，略略愣怔後撇了撇嘴角算是個笑，&ldo;謝謝！我是問，你的水能治病吧？&rdo;

我忙不迭用眨眼代替點頭：&ldo;有病治病，無病強身，療效顯著，童叟無欺。您來幾斤？&rdo;

蕊爺撫了撫額。

我似乎看到他眉頭輕輕皺了下。

的確，劑量是個比較頭疼的問題！

&ldo;能叫人忘記麼？&rdo;

這不是治病，這是害病！

&ldo;忘記痛苦！&rdo;

蕊爺，麻煩出門左拐！請沿著狐狸腳印走，麻沸散一家住阿布隔壁。

&ldo;因為忘不掉，所以我難過了七百年。&rdo;

對不起蕊爺，我是靈藥，可我治不了心碎！

我看著身上不由自主滲出來的太歲水，身體開始一點點縮起來好像怯懦的膽小鬼。

&ldo;喝一點兒吧！&rdo;我邀請蕊爺，&ldo;它也許不能讓你真的忘卻，但起碼它挺好喝的，喝多了，也不會讓你更難過。&rdo;

蕊爺掬了一捧太歲水，淺淺地嘬下。

（4）

傍晚，溫涼來的時候，我告訴了他蕊爺來過的事。

溫涼點點頭。

&ldo;是我讓他來的。&rdo;

我有些意外：&ldo;為什麼？你應該知道……&rdo;

溫涼又點頭：&ldo;嗯，太歲水幫不了他！哪怕把你整個兒吃了都無濟於事。&rdo;

太好了，不用死了！

&ldo;那你還？&rdo;

&ldo;他找到我打聽博物館方面有沒有古蹟開發水下探秘的打算，或者過去是否有過類似的活動和發現。&rdo;

&ldo;他是懷疑……&rdo;

&ldo;嗯，大約他也覺出來了！七百年，妖怪都長生，即便原身遷移相隔兩地，只要精元不滅，總有機會遇到。何況，蕊爺放了七百年的河燈了！&rdo;

&ldo;荷花燈是託給亡靈的，川鬼拿了荷花燈就可登彼岸入輪迴。蕊爺七百年來一直知道世上沒有他的妻子了，他是在招魂。可樹妖，有魂嗎？&rdo;

溫涼嘆了聲：&ldo;唉，他也是個痴妄！聽說那株合歡被砍伐後，樹墩也被連根拔了，不知道拿去做成了啥。那時候他們夫婦成妖都不久，精元不穩，原身又遭分裂，恐怕是拼湊不成完整的虛像了。無非，灰飛煙滅！蕊爺望著，至少這精元夠補成一縷幽魂，可以在輪迴中修成凡胎，再返世間。可那又談何容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