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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彷彿根鬚。
大量的神經中樞從我胸骨的密集中心輻射出無數密集的細絲,探向各處,那是線蟲的夢魘。同樣,透過這簡單的磁場掃描,我知道,線蟲在扁桃體,在兩個腦半球的基礎神經中樞那止住了腳步。我的體溫,新陳代謝,淋巴細胞的水平,都很正常。沒有異種組織的入侵。根據掃描器,線蟲的細絲是由大量而簡單的新陳代謝產生的。根據掃描器,十字形本身就是由熟悉的組織所構成的……那是我自己的DNA。
我是十字形的人了。
第六章
第一百一十六天:
每天,我都在我的籠中踱步,南部和東部是火焰林,東北方是草木叢生的深谷,北部和西部是大裂痕。三廿又十不准我爬到大裂痕遠處大教堂以下的地方。十字形也不允許我走離大裂痕一萬米之遠。
起初,我無法相信這一事實。我已經下定決心要進入火焰林,相信在運氣和上帝的幫助下,我會熬過這一難關。但是僅僅進入森林邊緣兩千米不到,疼痛就向我襲來,胸部、手臂和腦袋都劇疼難忍。我覺得這一定是大規模的心臟病發作。但是我一返回大裂痕,這些症狀就消失了。我試了好幾次,結果總是一樣,不曾有過例外。只要我斗膽向火焰林深處邁進,遠離大裂痕,疼痛就會重新襲來,而且那痛楚會變得越來越強,直到我返回才會消失。
我開始明白其他一些事。昨天我向北方探尋,在那偶然發現了原先的種艦航天機的殘骸。那僅僅是個鏽跡斑斑、陷入藤蔓中的金屬殘骸,就在深谷旁火焰林邊緣的岩石中。我蹲在這些久經風雨的古老飛船的合金骨架中,想象著那七十個倖存者的欣喜,他們到大裂痕的短暫旅程,他們最終發現了大教堂,然後……然後是什麼?猜測在那之後發生的事,有啥用處呢?懷疑依舊存在。明天,我會再次試試檢查一個畢庫拉的身體。也許,既然我現在是“十字形的人”了,他們會允許我這樣做的。
每天,我都會用醫用掃描器對自己進行掃描。線蟲依舊存在,也許變得更粗了,也許不是。我確信,他們完全是寄生物,儘管我的身體沒有顯示出什麼寄生蟲的跡象。在瀑布旁的小池中,我凝視著自己的臉,看到的僅僅是最近幾年裡我開始厭惡的臉,那張不變的、又長又老的臉:今天早上,我盯著水中自己的影像,張大嘴巴,腦子裡閃過一絲念頭:我會在裡面看見灰色的細絲和線蟲群,看見它們從我嘴巴頂部和喉嚨後部長出來。但什麼都沒有。
第一百一十七日:
畢庫拉沒有性徵。不是禁慾,不是雌雄同體,也不是未充分發育,而是沒有性徵。他們沒有外生殖器,也沒有內生殖器,就像小孩的流沫洋娃娃一樣。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陰莖、睪丸、或者女性等類似的器官萎縮了,也沒有跡象表明他們被手術閹割了。沒有這些器官曾經存在過的一絲跡象。排尿是透過一個原始的尿道進行的,一個接近肛門的小口,某種原始的洩殖腔。
貝塔允許我對他進行檢查。醫用掃描器確認了我的眼睛無法相信的東西。德爾和西塔也同意我掃描。我已經確信無疑,三廿又十的其他人也是同樣如此,沒有性徵。沒有跡象顯示他們……被閹割了。我想到他們所有人一出生便是這樣,但是生他們的父母是啥樣的呢?這些無性徵的一坨坨人類粘土是如何進行繁殖的呢?這肯定和十字形有什麼關係。
我進行完掃描後,脫掉自己的衣服,對自己研究了一下。十字形在我胸膛上隆起,就像粉紅色的疤痕組織,但是我依舊是個男人。
這能持續多久?
第一百三十三日:
阿爾法死了。
三天前的早晨,他摔下了懸崖,當時他正和我在一起。我們往東走了三千來米,在大裂痕邊緣附近的巨型巖地中搜尋茶馬球根。過去兩天大部分時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