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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橋回頭一看‐‐蘇杭回來了。他的肩頭一下子就放鬆了，他咧著嘴開心地大喊了一聲，蘇杭趕緊下車，他把車落鎖，小跑著幫蘇橋推起了車。

&ldo;對不起。&rdo;蘇杭走在前頭，他小聲地道歉著。蘇橋搖頭說沒關係，問他怎麼去了這麼久?蘇杭沒吭聲，過了一會說：&ldo;回家和你說。&rdo;

天越來越冷，也黑得愈發地快。他們已經出來地晚，生意自然就沒做多少。擺了一個多小時就收拾收拾回家了。

到了家，蘇橋按照習慣結算今天的營業額，他算到一半的時候，蘇杭遞了五十塊錢給他。蘇橋以為是他送外賣掙得錢就沒問，結果蘇杭吃痛地嘶了聲，叫他抬起了頭。

&ldo;怎麼了?&rdo;蘇橋趕緊從床上爬起來，他站在床上把蘇杭拉近了看，才發現他額頭上磕了好大一塊烏青。蘇橋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來，他紅了眼睛，用指腹小心地在烏青的周圍碰了下，語氣有些發狠地說：&ldo;誰弄得?!&rdo;

蘇杭搖搖頭說沒事，蘇橋不肯作罷，他執拗地拉住蘇杭的手又問了遍：&ldo;誰弄得?!&rdo;蘇杭回頭看他，蘇橋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，張牙舞爪，任何一句話都能輕易地叫他發瘋。蘇杭心頭一跳，他反握著蘇橋的手腕安撫道：&ldo;我自己不小心摔了跤，沒事的。&rdo;

蘇橋的身體依舊緊繃，蘇杭的話沒有叫他得到絲毫放鬆。蘇橋眼底風雨欲來，他的手都有些抖，他死死地盯著蘇杭看，嘴唇都要被咬破了。蘇杭見他這副樣子，心臟不可自控地抽了抽。他的腦子還沒轉過來，身體已經本能地行動了。

他抱住了蘇橋。他伸手抱住了蘇橋。蘇杭的手臂是那樣纖細，毛衣裡都空落落的，可是他抱住了蘇橋。蘇橋的背被兩隻手臂搭住，他的臉落在蘇杭的肩。他驚駭，驚駭地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。蘇杭轉頭，嘴唇靠在他的頸脖，他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摸著蘇橋的背，他喃喃道：&ldo;橋橋乖，沒事的，沒事的……&rdo;

蘇橋的手指終於動了動，他死糾著蘇杭的衣服，把臉埋在他的肩膀裡，他不停地抖。

他太害怕了，等不到蘇杭的每一秒都叫他覺得煎熬。

等蘇杭的反射弧終於反應過來，他才放開了蘇橋。蘇橋站在床上，比蘇杭還高。蘇杭想了想說：&ldo;今天我去給葉姐姐送外賣的時候，他們正在拍戲。突然少了一個群眾演員，我被葉姐姐提上去充數了。這五十塊錢就是工錢。&rdo;

蘇橋驚訝地啊了聲，他端詳著蘇杭忽然間才發現，他臉上殘留著些顏料的印子。蘇橋一下子跳下床衝去衛生間扯了毛巾打濕，他小跑著進來重新爬上床，輕扶著蘇杭的臉替他擦了起來。毛巾是熱乎的，蘇橋的動作很溫柔，蘇杭覺得很舒服。他任憑蘇橋給他擦完了臉，蘇橋拿著毛巾換了個面，極為小心地敷在蘇杭受傷的地方。蘇杭忍不住往後一逃，蘇橋趕緊說：&ldo;我輕點……&rdo;

蘇杭按住毛巾敷著，他拍了拍蘇橋的手背說：&ldo;蘇橋你先去洗澡吧，不早了，快點睡覺了。&rdo;蘇橋點點頭，自己找了睡衣褲就去洗澡了。不一會，水流聲隔著門板傳來。蘇杭一手敷著毛巾在床邊坐了下來。他側頭去看床上的零錢，單手把它們小心地理好。然後抽了幾張放進了口袋裡，他的目光漸遠，窗外更深露重，連星光都沒有。

沒隔幾天，蘇杭又在攝影棚碰到了上次那個導演。導演叫住了他，蘇杭正拎著蛋餅準備往樓上送。他回頭朝導演客氣地點點頭，導演打量了他一番說：&ldo;又來送外賣啊?&rdo;

蘇杭點點頭，導演頓了頓說：&l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