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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恕卻沒睬柏祁一眼,只蹙眉看向江昀:「阿念呢?」
江昀張了張口,還未回答,就聽身後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。
「夫君!我在這裡!我安全得很!」
眼下天光未曾大亮,常念嬌小玲瓏的身影被一眾身著黑衣的暗衛護著,此等混亂場景,實在難以看到。只一雙漂亮的眼睛,燦若星辰。
時隔半年,兩道目光越過暗色血影遙遙對上,短暫而無聲的一眼,無數情緒穿插交織而過。
是久未相見的思念。
是不曾相見的時日裡虔誠向上天禱告對方平安的期許。
是終於得知對方平安後的鬆了一口氣的寬慰。
還是很多,用言語道不出的東西。
知曉她安全,江恕很快收回目光,命十騫將其餘人壓去地牢。最後看向柏祁的神色,涼薄冷血,字句凜然。
「若你沒有異心,何至於落套?大敵當前,全軍上下一條心,將士們不顧生死戰鬥前線,唯有你,處處作梗出風頭,甚至到了乘勝追擊的要緊關頭,還惦記名利、權勢、聲望。柏祁,你不受死,誰受?」
這話,是答柏祁先前那質問。
事已至此,柏祁再恨再不甘,也走入末路了,他瞪向江恕的眼裡,是憤懣,背脊卻是陣陣發寒。
四老爺提著劍衝過來,上上下下打量著,大笑道:「瞧瞧,方才不是還豪橫得很嗎?還說奉陛下旨意呢,我呸!!陛下那就是咱們侯爺的親岳父,你見過哪個岳父要殺女婿的?我們可早曉得了,就怕你不信才生生磨著時候呢!」
之前常念預料不錯,定安街外,還守著一隊人馬,死死堵住了出路,四老爺帶兒子出去一瞧,倒是有些怕死,可不到片刻,盡頭傳來駿馬賓士和利刃出鞘的聲響,駿馬之上,是一身黑色盔甲的寧遠侯,英姿威武,如同一面不倒旗幟。
於是四老爺心中有了底氣,提劍衝上去,把三個兒子嚇得不輕,也急忙跟上,解決外頭那撥人,他們常年累月閒散懈怠養得一身肥膘的身子卻撐不住了,氣喘吁吁歇了會,才趕回來湊熱鬧。
四老爺最愛奚落人了,這大好時機怎能錯過?
「頭先不是還大言不慚說搜不出罪證就摘腦袋?你倒是摘啊!」四老爺把劍遞過去,遞到柏祁跟前去,語氣裡帶著些嘚瑟。
四老爺從前做過逃兵,一輩子也就今日最風光。
柏祁抬起的死寂眼眸,只看到劍鋒上的血跡。他的身子,已經徹底垮下了。
原來,這貪心的糟老頭子不是去逃命。
到了緊要關頭,侯府竟沒一個孬種,連一個外姓姨娘,都不曾真正為他所用。
「哈哈哈哈……」柏祁忽然瘋笑起來,他完蛋了,柏家也完蛋了,可那又怎樣?下一瞬,他竟將脖子伸到四老爺遞過來的鋒利劍刃上。
江恕冷嗤,一腳重重踹在他胸膛:「想死?沒那麼容易!」
依大晉律例,今日罪行,欺君罔上,臨陣脫逃,構陷忠良,柏家當滿門抄斬,株連九族,至於始作俑者,當囚於牢籠遊街示眾,斬首懸掛城牆,以告誡世人。
人最終壓去地牢,好好關著,等皇帝下令。
汙穢陰暗散盡,朝陽光輝便灑落下來,天亮了。
處理完這些,江恕才往回看了看,常念還站在原地,見著他便彎唇笑了。
「我夫君好厲害!」她朝他跑過來,一下撲到他懷裡,也不嫌他冷硬盔甲上的風沙血汙,又仰頭問道:「怎麼樣?我就說叫你放心好了,我指定記得你的話,眼下是吧?」
她揚起的眉眼明媚帶笑,有點小驕傲,像個等著誇讚的孩子似的。
聞言,江恕那句將要出口的「瞎胡鬧」,到底沒能說出來,他笑了笑,寵溺道:「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