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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當時已懷上第三個孩子,挺著個大肚子,可就是因為我不跟丈夫過夫妻生活,他竟然把我從床上踢了下來。第二天,他當著我老鄉的面,對我大發雷霆,還伸手給了我一個耳光。我實在受不了啦,就求那老鄉幫我說說他。
我老鄉當時還沒有談戀愛,這樣的事求一個二十一歲的黃花閨女去說,也實在是沒有辦法。人家也不太好說,但看著我那可憐兮兮的樣子,加之她膽子大,當即就答應了。
吃晚飯的時候,我丈夫回來了。我的老鄉對他說,司令員同志,你是老革命,也是師一級首長,你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,虐待、打罵妻子是錯誤的,何況人家還懷著孩子……
老鄉的話還沒說完,他把桌子一掀,拂袖而去了。
我還有個外號叫&ldo;小周璇&rdo;,周璇扮演的是戲劇中的可憐角色,而我卻是實實在在的生活中的可憐角色。我實在忍受不了了。我深深地體會到,人世間最大的苦難不是別的,而是讓你和自己不愛的人生活在一起。
所以,我最後不得不出走,那對我而言,無疑是勇敢的一步。60年代初,我與他離了婚,離婚之後,我回到了長沙,在一所小學裡當老師。六五年我找到了自己的愛情。
那時候,女兵們最害怕聽到那個&ldo;談&rdo;字。女兵們只要一聽到說哪個首長要找你談話,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。有一句順口溜是這麼說的:&ldo;天不怕,地不怕,就怕首長找談話。&rdo;有很多人都沒有擺脫這種半命令式的婚姻,這主要跟當時封建思想嚴重很有關係。大多數女人遵循的還是&ldo;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&rdo;,到部隊,組織代替了父母,婚姻一旦被組織決定,也就認命了。但也有違命不從的。我有個老鄉被團政治處主任看上了,說要和她談話。她當即拿了一顆手榴彈,說,你敢來跟我談,我就與你同歸於盡。當然,這種情況畢竟是少數。
自然,這種&ldo;拉郎配&rdo;也有撞上好運的。那就是彼此結合後,真的產生了感情,生活和美融洽。我有一個姓朱的同學,也是一起入伍的。開始分在文工團。她唱歌實在不行‐‐她有個綽號叫&ldo;朱變調&rdo;‐‐唱不了歌,調出了文工團,把她分到伊犁搞土改,嫁給了一個姓蘇的教導員。不久,那教導員到昭蘇縣當了縣委書記。這個人工作能力強,廉潔清正,即使現在去昭蘇,問及蘇書記,老一點的人還都知道,說那是一個好人,是一個好官。
他對我那個同學很好。記得有一次我去看望她時,她正悠閒地在家裡看小說,一見面,就與我談起了那小說中的故事。蘇書記愛她愛得很呀,連家務活也不忍心讓她幹。他們恩愛一生。但這跟&ldo;闖天婚&rdo;一樣,闖上這麼個好的,的確太難了。
總之,我們這一代人是不得不在命運的泥淖中掙扎。生命像塵埃一樣,隨著命運那雙無形大手的揮動而起伏顛沛,怎麼也擺脫不掉,逃避不了,因而不得不留下那個環境和那個時代的深深烙印。
曾可蘭:知道什麼叫&ldo;二八五團&rdo;嗎?(1)
我是與李蔚華、範志群一起到的和田。那真可謂是漫漫長路啊!但到了部隊,卻連一床被子都沒有給我們發。我們三人只有一床從老家帶來的薄被和一床在西安發的軍毯,三個人擠在一起睡,還常常被凍醒。我們提了幾回意見,被子還是沒有發下來。後來才知道,組織上已有意圖讓我們與老同志儘快結婚,所以就不打算發了。
我在迪化就聽說過這樣的事,那是聽幾個八一農學院的學員在旁邊議論。
一個學員說,聽說分到下邊的女兵一去就要結婚。
另一名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