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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的血交融在一塊兒,沒一會兒功夫季思胸前的衣衫便被鮮血淋濕,緋色變成了深色,他疼的眉頭一皺,額頭湧出冷汗,臉色漸漸變得蒼白,霎那間,連四周的聲音都聽不真切。
廝殺聲此起彼伏,風雪迷了雙眼。
季思忍著痛握住箭羽將之拔了出來,箭矢上的倒勾牽扯著李弘煜的皮肉,他疼的大喊,「季思,你瘋了嗎!」
帶血的箭被扔在雪地中,季思臉色血色褪盡,四肢脫力,整個人步履蹣跚,隨後直直往前傾到趴在雪中,溫熱的血融化了些許積雪,匕首從他手中掉落,他動了動手指,卻連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,喘著粗氣望著不遠處的李弘煜。
與之相比,李弘煜的傷勢遠沒有那麼嚴重,他捂著腹部,有些搖晃的躬身拾起那把匕首,緩緩走了過去,低聲咳嗽著,垂眸端詳著眼前之人,露出些許憐憫的神情,揚唇笑著,「我說了,你一定會輸!」
說罷,他高高揚起匕首,打算給季思最後一擊。
杜衡出來時瞧見的便是這一幕,有些慌了心神,不要命一般朝著季思衝來。
祁然死死盯著這處,雙目通紅,握劍的手都有些顫抖,瘋了一般斬殺面前所有擋路之人,鮮血濺灑在他的盔甲上,連面容都變得混濁起來,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,像是哀嚎,像是哭泣。
天地間好似安靜了下來,風雪聲消散,廝殺聲停歇,季思滿心滿眼只能聽見一個聲音。
祁然啊。
他動了動手指,用盡了渾身的力氣,想回頭看看祁然,可卻無能為力,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尖銳鋒利的匕首距離自己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。
瞳孔中倒映出漸漸逼近的刀尖,由一條線變成一個黑點,將要刺下來時,匕首卻停在了半空之中,握住匕首的那隻手戰慄不止。
「咚」一聲,匕首落了地,緊接著便見李弘煜跌跪在雪地之中,他緊緊攥緊衣領,面目漲紅,口中發出嘶嘶聲,像是窒息到難以呼吸,不一會兒,便嘔出一口口的鮮血,渾身抽搐不已。
這一夜瞬息萬變,眾人萬萬沒想到本已成勝局的局勢還能出現變故,臉上神情精彩紛呈,訝異不已。
嚴奕似瞧見李弘煜情況不對,遠沒有先前那般鎮定,慌亂了心神,厲聲大吼,「救……救陛下……快……暻明……暻明……」
他瘋了一般扒開護著自己的雜軍,跌跌撞撞的朝著李弘煜奔來。
戰火還未停歇,無論是城門處亦或是宮牆內,都燃著漫天的火光,將整個臨安城照的亮如白晝,城中四處可見奔跑的百姓,各種哭喊和嘶吼構成了今夜所有的聲音。
祁然的帶來的天啟八營一千人馬不足以同雜軍制衡,強撐了許久,已是強弩之弓,莫說其他兵卒著急連他自己都由著乏累,可卻不敢停下,舉步維艱,卻咬著牙往前,慢慢靠近他的小王爺。
紛紛揚揚的白雪落了滿地,蓋在了季思身上,他趴在那兒像是沒了生氣,只是望著抽搐嘔血的李弘煜。
後者模樣極其恐怖,雙目透出兇狠狠的目光,恨不得將季思碎屍萬段。
「是你……」嘶啞粗糲的聲音響起,「是你!你何時下的毒!」
聞言,季思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,有些一直被自己忽視的東西突然明確起來:
比如枯神草是子母蠱,季大人給他中了子蠱,那母蠱去哪兒了?
比如枯神草用的是季大人鮮血滋養,自然嗜血如命。
再比如為何在夢境之中季大人如此肯定,李弘煜會死。
一切的一切,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。
季思咬著牙雙手攥緊一把雪敷在自己傷處,冰冷的積雪滲進去,雖是止住了血,卻同樣疼的他發出嘶嘶聲,滿頭大汗,哆嗦著嘴唇,像是吊著一口氣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