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項蟾蠻在林子裡丟下了上百具屍體,暫時不敢靠近了。
梁辛暗贊九龍司的禁制工藝了得,時隔三百年再度發動竟然還有如此威力,不過轉眼一想,就連他們的衣服都那麼結實,機括自然更加堅韌。
柳亦又盯了外面一會,這才回頭拍了拍梁辛:“跟我來!”說罷,引著他向後堂跑去。
前後相差三百年,不過九龍司對司所的建造格局似乎沒怎麼改變,這座司所也沒什麼特別之處,柳亦帶著梁辛,輕車熟路的左拐右拐。
梁辛這時候又發現了異常之處,這座司所佔地極大,建在密林中央,雖然破敗陳舊,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,可卻沒有野藤草蔓,更沒有蜘蛛結網。
柳亦看出了他的疑惑,語氣間有些得意洋洋:“在山間、林中建立司所,最煩的就是毛毛草草和螞蟻蚊蠅,所以青衣會在司所周圍種下些藥粉,把草木蟲豸都驅趕出去。不用擔心,這些藥粉不會傷人。”
梁辛咋舌道:“什麼藥粉這麼犀利,都三百年了還有效?”
“這道靈藥的方子,據說是從川西九頂山一個姓溫的用毒世家求來的。”說著,柳亦領著他走入後院中的一座方方正正的巨大地窖。
地窖之中一片狼藉,刀槍甲冑被扔的滿地都是,一口口大箱子也都被人開啟了,歪歪斜斜的散落著,柳亦看到眼前的情形,明顯吃了一驚:“邪門!器庫重地會被人抄家?”
梁辛這才明白,這裡是司所囤放武器的所在。
柳亦快步走到地窖盡頭,左敲敲右摸摸,跟著雙臂抵住牆壁吐氣開聲用力一推,扎扎的悶響裡,牆壁翻轉開,又露出了一間暗房。
暗房中沒有刀槍,只有一口口被石蠟密封的大箱子。
柳亦這才鬆了口氣,呵呵笑道:“幸好,這些寶貝還在!”跟著走上前去,費力的揭開一口箱子的頂蓋頂蓋,只見一排黑色的勁弩浸泡在煤油中。
柳亦大喜笑道:“便是它們了,九龍利器,勁弩破甲,是名‘寡婦’!”
梁辛搔著後腦勺笑了:“寡婦弩?這個名字古怪的很。”
“這種弩下,再厚的衣甲也一穿而過,打仗的男人死了,家裡便只剩下了寡婦,這個名字不是古怪,是狠毒!”柳亦嘴裡說話,手也不閒著,一連撈起幾把‘寡婦’,又抱了一大捆箭,晃晃悠悠的回去了。
梁辛也跟著出力幹活,可拿了弩箭才知道,這些利器沉重的驚人,憑著他的力氣,也就能拿上一把弩,十幾支箭。
等他們回到前廳的時候,曲青石卻坐在地上皺著眉頭髮愣,看他們回來,先露出了個苦笑:“項蟾蠻圍住了外面,聽叫聲,人數是越來越多了。不過我聽說蠻人夜盲,等到天黑咱們便突圍。”
跟著,他岔開話題,伸手一指地上的那具青衣枯屍:“你們猜,這個人是什麼身份?”
梁辛臉色驟變,倒吸了一口冷氣,嘴唇哆嗦著猜道:“是……我家先祖,梁一二?”
“放屁!問你們他是什麼身份,沒問你他是誰!”曲青石罵街的時候,表情也是風輕雲淡的。
第十四章 草鞋沒號
密林之外,項蟾蠻的怒吼此起彼伏,聽起來很有‘兩岸猿聲啼不住’的味道,其間它們又試探過幾次密林禁制,按照蠻人首領的想象,既然一有人攻入,機括利箭就會發動,那派出一次只要一個人便會引發全部禁制。
殊不知,九龍司的銀梭機關製作的巧妙無比,密林之中的地面遍佈著無數個觸發點,一個觸發點對應一支暗弩,觸一點只能引來一箭。
連續派了七八個敢死者,都被一箭射殺,大片的禁制根本不動。
蠻人不敢再試,重重圍住密林,不敢攻入又不甘心散去,只有嗷嗷厲嘯著來發洩心中的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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