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個研究生,就坐在轉椅對面的沙發上。三人沉默著,期待著,心撲撲亂跳,即使在聞教授發怒的時候,他們也沒有這麼緊張。
“她曾經是我的情人。”
聞教授的第一句話,讓三個研究生異常新奇,同時,又在他們心裡激起一陣異樣的感覺,掀騰起陣陣的波瀾。
“我知道,情人一詞,聽起來是有些刺耳的,可事實的確如此。
她在愛上我,或者說,我們互相傾慕並走在一起的時候,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。她的丈夫,是一個誠實而有為的青年。當然,我從未與她丈夫有過直接的接觸,但我從她那裡得知,她丈夫是一個太實際而缺乏精神生活的人,而她的父親,是曾經聞名一方的學者,只是懼怕於社會的艱險,人生的坎坷,才隱居起來,但他的儒雅之風無疑是遺傳給後代了。她很小的時候,非常喜愛讀書,她父親從她明亮而深沉的眸子裡,看出了一種危險的徵兆,便有意抑制了她的這一愛好,把所有她感興趣的書都收起來了。她開始只是哭,可她父親是絕不心軟的,久而久之,她便養成了怠惰的習慣,不再渴望讀書了。但是,當她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,就覺得她原本與書那麼親近,並隱隱約約地怨恨起她的父親來:要不是他,她與我之間精神的距離,就不會這麼遙遠。我發現,在她的身上,有一種浪漫的秉賦,更有明晰的甚至深刻的見解。她渴求精神上的契合,但絕不讓精神和理智鉗制其他的一切。她認為,人一旦開始了精神生活,就等於把蘋果從樹上摘了下來。如果在生命裡只有精神生活,那麼你是從樹上掉下來了,也就是說,你自己就變成一隻蘋果了。她要求過一種世俗的,又有精神去不斷提煉,不斷昇華繁瑣事務的生活。
她的丈夫是絕對不能滿足她的。在他的大腦裡,寫滿了工作、錢財、油鹽醬醋,除此之後,是不會考慮未來的,更缺乏動人的想象能力。
於是,畫面上的那個女人,幾乎是對我一見鍾情了,因為她覺得我就是她夢幻中的男人。”
說到這裡,聞教授覺得口舌有些發乾,想喝水。
坐在最外邊的夏兄,立刻起身到客廳把茶水給他端來了。
聞教授大大地喝了兩口,接著說:
“於是,她想方設法到我這裡來。由於我跟她父親是忘年交,她夫家離孃家路程也不算太遠,她要到我這裡來,是可以找到充分的理由的。她越來越離不開我了,來的次數越來越頻繁,有時甚至是夜深人靜時趕來,天不亮又離開。一個人,在愛情的驅動下力量是無窮的。正由於此,不管多麼偉大的人物,或者多麼渺小的人物,都要在繁忙的生活中抽身一會兒,對愛情發幾句美好的讚歌。坦白地說,她每次來,雖然給我異樣的驚喜,但並沒有讓我心絃發出過顫抖——那種源於愛情的顫抖。有時候,我甚至有些心煩,因為她來我就得把書推開,把筆擱下,陪著她一起玩樂。這就勢必在我自認為光榮的征程上作暫時的停歇。那時候,我是太好勝了,我陪她度過一分鐘,就在想:在這一分鐘裡,又有多少人催馬揚鞭,趕到我的前面去了!那麼,我的心情就變得沉重起來。但我是不會表露的,我害怕眉宇的一瞥一皺,會傷了她火熱的心。我以虛假的熱情來回報她真摯的熱情,結果,就給她造成極大的錯覺:我是愛她的!我愛她的程度,甚至比她愛我還有過之而無不及。她的的確確是這麼想的。是呀,凡是虛假的東西,都不須藉助誇張的力量,它的表現形式,就往往比真實的東西更加突出,更加富有魅力。這麼一來,使她越陷越深,終於不能自已……”聞教授再一次打住了。
明月立即端起茶水,捧送給聞教授,聞教授擺了擺手。
“她後來怎麼樣呢?”姚江河彷彿等不及了。
聞教授並沒急於說話,感到渾身一陣躁熱,像從夢中醒來似的,對他的學生們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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