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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條子？&rdo;

莫正楠的手停在了半空中，紅蝦道：&ldo;叫方興瀾，負責康博士那單案子的條子。&rdo;他又語速飛快地接著說了句：&ldo;對了莫少，以防萬一，我找了個機場的朋友幫忙留意週遊，人很可靠，你放心。&rdo;

兩人結束了通話，莫正楠往杯子裡添茶，手上把玩起了打火機，金屬殼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桌面。他玩了很久，思量了很長一段時間，莫正楠忽地笑了出來。

方興瀾才踏進警局，眼前掠過個高個子女人和幾名警員說笑的身影，他一轉身趕緊往外走，不等他跨出門口，他身後已經響起了女人呼喚他的聲音。

&ldo;方警官……方警官！你等等啊，喂！方興瀾！&rdo;女人追得急，越喊越大聲，周圍不少人都朝方興瀾這裡看了過來。方興瀾停下腳步，站在一盆金桔樹邊上，笑著和女人打招呼：&ldo;劉記者，好久不見。&rdo;

&ldo;唉，方……方警官……&rdo;劉記者穿格紋襯衣，黑色牛仔褲，粉黛未施，頭髮剔得比方興瀾還要短，身上挎兩個大包，人瘦，顯得眼睛特別大，她一邊試著平穩呼吸一邊和方興瀾說話，冒出來的句子活像蓄滿泡沫的汽水，吱吱地往外冒氣。

&ldo;方警官啊，你……走得比我跑得還快啊，是多不想見到我？&rdo;劉記者用手扇風，嘴角帶笑。

方興瀾辯白道：&ldo;怎麼會，只是劉記者不是去了社會版，不跟罪案這邊了嗎？&rdo;

&ldo;您說有組織犯罪是算社會新聞還是罪案新聞？&rdo;

方興瀾歪著嘴角笑，劉記者也笑，拿出本子和原子筆，低著頭說：&ldo;是不是灰色地帶？&rdo;

言罷，她從本子裡抽出了張照片，那是張高中畢業照，排成四列的少男少女裡有個女孩兒被紅色水筆給圈了出來。劉記者指著女孩兒問方興瀾：&ldo;這個女孩兒您還有印象嗎？&rdo;

&ldo;誰？&rdo;

&ldo;楚俏啊。&rdo;劉記者說，&ldo;胡志寬綁架的那個女的，這是她的高中畢業照，聽說人的樣子沒怎麼變…&rdo;

方興瀾琢磨了陣，看著劉記者：&ldo;這事情都過去多久了，讀者早就不感興趣了吧？注意新聞時效性啊劉大記者。&rdo;

&ldo;男綁匪，女人質，還是個又漂亮，過去又曲折的女人質，永遠不過時。&rdo;劉記者把照片夾了回去，說得頭頭是道，&ldo;您沒聽說嗎？已經有人想投資拍電影了。&rdo;

&ldo;炸都炸死了。&rdo;方興瀾說，&ldo;胡志寬我們都辨認了好久才確定身份。&rdo;

&ldo;真的炸死了？還是她炸死了，結案才比較方便？八大案已經引起了太多恐慌了，我沒說錯吧？&rdo;

方興瀾一抬眼睛，迎上劉記者質詢，迫切的眼神，他將她臉上的斑斑點點，歲月痕跡全都收入眼中，她不年輕，面板保養似乎也很懈怠，她臉上湧著激動的紅光。

方興瀾拍了下衣服，和氣地說：&ldo;怪不得你喜歡找我問東問西啊，你這樣說話給別人聽到……&rdo;

&ldo;警察打女人算社會新聞還是罪案新聞？&rdo;劉記者快嘴快舌。

方興瀾扭正領帶的領結，沒說話。劉記者又道：&ldo;我聽說馬會的六百萬沒找回來啊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