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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夜色黑沉如水，深不見底。

&ldo;二爺……&rdo;趙二看見我的神色，嚇了一跳，忙定了定神，&ldo;……相爺呢？&rdo;

……相爺……我呆呆地兩眼無神地望著他……

&ldo;他不在這裡……&rdo;

&ldo;二爺，&rdo;趙二忙一步上來扶住了我，&ldo;不在，不在我們回家吧，回家再派了人找……上車……&rdo;

趙二連哄帶勸地把我塞進了馬車，又一路飛馳回家。

人生路，來時總比去時長……

&ldo;趙二……&rdo;我聽見自己一線聲音擠出了喉嚨，整個人都在悶痛，&ldo;這是什……麼……&rdo;

這是什麼……這一幕怎麼會如此。

我家何時變成這樣了，他們掛起那麼些白幡做什麼，他們在門前撒那些黃紙又是做什麼，這些奴才到底在哭什麼……

&ldo;二爺……&rdo;聽見趙二語帶驚慌地一把拉住我。

從正門一直到內堂，我看著那燈火通明，人人臉上哀慼，一時之間，倒覺得這不是真的……

真像是一場夢，為什麼，我卻在這夢裡，為什麼會夢見祖母去了……

&ldo;祖母……&rdo;

及到到了跟前，那一聲才叫出來，才終於能夠叫出聲來。

就那麼坐在祖母的身邊，伸了手，握住祖母的手，卻還是有些溫的……怕是睡著了吧……

只是，這燈火那麼亮，怎麼能夠睡得著，睡得香呢……

再說了，小叔叔他還沒有回來呢。

燭影幢幢中，我坐在那裡，居然模模糊糊地想起兒時來了。

記得那個時候，一直是跟在祖母身邊的，與趙傳孫相處得少，祖母做什麼，我都跟在了她身邊，白天晚上不分離……

待到趙傳孫要把我送到學裡去，我便嚎啕大哭，死活是不肯去，祖母居然也異想天開地說，那就別去了，就在家裡……

就在家裡，趙傳孫那時說，要是時間能夠停在了過去，那就很好……今天，此刻，我才明白他在說什麼。

然而，那個時候，我還小，怎麼能夠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事呢。

怎麼能夠想到至親至愛的祖母，能夠撒手人寰呢……

我都不曾想到會有這樣的事……

祖母啊，你說要見小叔叔，我去找了，這是怎麼也沒有找到，孫兒我就一個人回來了……你不要怪孫兒……

小狐狸……小狐狸他明明知道……卻躲著不告訴孫兒……

祖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