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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晚,他們便在張慶府上相聚,商議對策。酒飯都不及吃,便都身處偏室之中,緊急討論。
馬擴顯得猶為激動,唾沫橫飛道:「劉光世全無大局,志在並軍!這種人統率西軍,早晚把家底敗個乾淨!他向熙河姚氏獻媚,便是想拉攏姚平仲,要把西軍,都改頭換面!膽大妄為!膽大妄為啊!」
張慶見他暴跳如雷,嘆道:「他能有這麼大的膽子,還不是因為朝廷裡有人?好似在朝廷看來,外患,倒比不上我們這些人?」
吳拱雖是晚輩,但事關西軍,所以不得不提醒兩位前輩道:「此事得早拿主意,遲則有變。晚輩有個膚淺之見。」
張馬二人看過來,示意他直說,吳拱見狀道:「是否可以私下知會秦鳳張經略,倘若涇原有變,他也好快速反應。」
「吳大,知會是可以的,讓他早作準備也是可以的。但真到了那時候,沒有宣撫司的命令,張宗本如果擅自調動軍隊,你知道這是什麼罪過?」張慶正色道。
吳拱沒有回答,誰不知道,這是殺頭的罪過!
「所以說!劉光世是吃準這一點,拿章法說事!這一去一來,一個月,到時候戰局怎樣,鬼才知道!朝廷裡現在是哪幫人,大家又不是不清楚,他們若再拖一拖……我去他個娘!」馬擴說到最後,又爆了粗口。
「這事,得趕緊報到射洪去。」張慶道,「但是,他現在處境也不太好。恐怕使不上勁。子充兄,你認為,遼軍進攻涇原的可能性有多大?」
「如果是我,我一定會這麼作。」馬擴切齒道。
「若果真如此,兩位徐經略能全身而退麼?」張慶又問。
「那就難說了,遼軍行動迅速,馬軍規模龐大,一旦涇原遭襲,前線部隊勢必軍心動搖。到時匆匆撤退,讓敵有機可趁,不好說。」馬擴直搖頭。
張慶想了一陣,沉吟道:「我看,也不必太過緊張。前線兩位大帥,對這潭水的深淺是有數的。再者,劉總領不還在前頭麼?他們該知道作兩手準備。我們這邊暫時幫不上忙,只能先把情況通報給太尉。孃的,我一說這太尉兩字,就感覺彆扭!這年頭,什麼東西都成太尉了!」
第八百七十四章
宋靖安五年,九月末。
以鄜延和涇原兩司西軍為主的宋軍仍舊沒有攻下固若金湯的夏州城,此時距離開戰,已經超過十天。川陝總領劉子羽已經收到了張慶的來信,劉光世不願立即派秦鳳軍北上替涇原軍看家。而是採取拖延戰術,向朝廷請示。徐成很惱火,他知道,蕭朵魯不應該快要行動了。
而夏州城裡的蕭合達此時已經看出了端倪,宋軍並沒有盡全力扣城。他們在擔心自己的後方,遂有恃無恐。竟於九月二十八夜,偷襲了鄜延軍的大營。淡不上什麼戰果,但這卻是開戰以來,遼軍第一次反擊。
十月初二,威州。作為大宋西北邊境上突出的防區,徐成在出兵之前即作了相應的安排。威州城和周邊的清遠城、博樂城、踏割寨形成犄角之勢,互為呼應。涇原帥司在此地駐有近八千步軍,徐成認為,兵力雖不多,地形也相對平坦,若遼軍真的不救蕭合達,而是突襲涇原,憑藉堅固的城防,擋住遼軍一時,給他還師的時間,還是沒問題的。
初二這一天,威州暗地裡雖然保持著警戒,但表面上看起來仍是一片平靜。城外方圓幾十里地上,放牧的羊群走不出幾裡便能看到一大群。牧人騎著馬,任憑馬兒悠閒地吃草,只在有羊脫離隊伍時,才縱馬上前趕一趕。
興致來時,還有牧人在馬背上高歌一曲,然曠野之中,除了天上盤旋的雄鷹,和身旁的牧犬之外,再無聽眾。大概是主人這歌唱了太多回,狗也聽得膩了。蹲坐在地上,眼睛半睜半閉,顯得無精打採。
牧人唱得口渴,取下水袋咕咕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