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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件事之後,父子倆的關係突飛猛進,變得極其親密。湛尋的嚴父形象再也維持不住,成日撒開性子和湛聽容瘋玩。
湛聽容還是個小不點,本來就崇拜他爸爸,這樣一來,更是特別愛模仿湛尋,甚至連他身上的壞毛病也學了個透徹。
宋酌從書房出來,四下不見他們父子倆,去隔壁棟問畔春阿姨他們,也都說午餐後不見他們的蹤影。
還是一個做糕點的師傅說:「湛先生剛剛打電話來,讓我把下午茶送到後院去。」
她這才找去後院。
結果依舊不見人影。鞦韆架還在隨風輕輕晃悠,花壇裡的泥巴被兩把小鏟子挖松,裝了滿滿三四個花盆。
第五個只裝了一半。
兩人的鞋脫在鞦韆架旁邊,對比起來,兩隻出奇的大,另兩隻出奇的迷你。
她一路順著泥巴腳印走,凌亂的幾串腳印一直從後門蜿蜒進客廳,蓋在鋥亮乾淨的地板上,像是突兀的印章。
她越看越擰眉,兩人髒兮兮的腳印子延展到廚房才結束。
而冰箱門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是湛尋在小聲說話:「你還小,不能喝冰水。」
「嗷,爸爸,我等下還想去種花。」小糰子的聲音很清亮。
「噓,」湛尋示意他小聲點,「我們這麼髒,別被媽媽發現了,快點喝水,喝完再去。」
「已經發現了。」她抱著胳膊倚在門邊,幽幽出聲。
一大一小,一個正仰頭喝著一瓶擰開的冰水,喉結滑動;另一個正抱著奶瓶嘬。聽到她的話,都瞪大了眼睛回頭。
她走過去搶了湛尋的水,「大冬天你喝冰的,還帶著兒子光腳,想感冒是不是?」
「不會的,我們都很熱。」湛尋偷瞄她一眼,又和聽容兩人苦兮兮地對視。彷彿互相在懊悔太不謹慎,竟然被發現了。
宋酌沒注意到他們兩人的眼神交流,聽他說熱,再看聽容果然小臉紅撲撲的,額前的發都被汗珠濡濕了。
她探手進他後背一摸,最裡邊的衣服濕嗒嗒的,「衣服濕透了,這樣一直貼著後背會感冒的,你先帶他去換掉,換好再去玩。」
她是擔心兩人會感冒,但還不至於掃他們的興,好不容易父子倆親暱起來,她當然想維持下去。
湛尋一把抱起聽容,悄聲悄氣地說:「媽媽發火啦,快去換衣服。」
她沒好氣踢了他一腳,「我沒發火。」
他嗷嗷地跳腳「嘶」氣,嘀咕不停:「壞宋酌,等著我晚上報仇。」
眼見他那雙髒兮兮的腳就要捱到樓梯上鋪的地毯。她驟然拔高音量:「站住!先洗洗你們倆的腳爪子,我去上樓拿衣服。」
「哦。」父子倆甕聲甕氣搭腔。
結果,聽容是生龍活虎的沒有感冒。湛尋卻在當天晚上噴嚏連天,最後因為鼻子不通氣,整個人蔫了吧唧的。
還半坐在床上拉住她不讓她去洗澡,瘦削的臉仰起,一雙因為感冒而濕漉漉的眼望著她,「宋酌,我好像感冒了。」
說出的話帶鼻音,像被捏著鼻頭。
宋酌掰開他的手,剜他一眼,「活該你,不是不愛穿鞋嗎?愛喝冰水嗎?這下感冒了吧。」
他語氣越軟,「我難受,別那麼兇。」加上鼻腔裡的悶音,反而像是委屈極了。
「我去給你拿感冒藥。」她語氣柔和了些。
聞言他立即點點頭,乖巧且板正地坐在床上,掖好四周的被角,彷彿這樣感冒就能快點好似的。
溫水泡開包沖劑,再撥開四片清瘟片遞到他面前。他的眼神充滿抗拒,抿下的嘴角不情不願,眸子可憐地看她,「這兩種最苦了,這樣,不用吃,我睡一覺肯定能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