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侃,另外一邊,林杉已經吐完了。他扶著牆返過身來,腹中一空,酒也醒了幾分。認出了對面站著的三個少年人裡,有一個是莫葉,於是他話語裡醉意濃厚的喊了一句:“葉兒,是你啊!”
莫葉連忙快步走近,同時從袖中扯出棉布帕子替他擦了擦嘴。林杉看見刑風,又說了一句:“刑風,是你啊。”
但當他的目光落在嚴行之臉上時,他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。
清醒時的林杉雖然知道嚴行之是嚴廣之孫,但並未親眼見過嚴行之的長相,因而不認識也不奇怪。此時的他醉得太狠,一時也沒有想到這一處,還以為是自己頭昏眼花忘了對方是誰。所以就見他看著嚴行之一愣,半天道不出對方的名字,只好揉了揉額頭,想了半天后才開口說道:“唉,今天著實喝得太多了,竟連你是誰也認不出了,罪過罪過。”
原本面對這一幕,嚴行之應該主動介紹自己才是,但他並沒有這麼做,只是走到了林杉的身側,像一個熟識的弟子一樣扶起他的手臂,然後微笑著說道:“先生醉得厲害了,夜深寒氣漸升,還是讓學生快些送您回家歇息吧。”
林杉聞言也沒有再與嚴行之多言,只是一點頭,然後任由他與刑風一左一右又扶著他,倒是莫葉見狀忍不住說道:“嚴師兄,回去的路上有我和刑師兄就足夠了,今晚已經夠麻煩你的了,你還是早些回去吧。”
“無妨。”嚴行之輕輕一搖頭,然後說道:“尊師醉得狠了,這一路只有邢師兄幫扶,未免太吃力了。過一會兒師兄還得回來接他的父親,又要費不少勁,就讓我幫忙送這一趟吧。”
莫葉發現刑風和嚴行之的額頭上都已見汗,又看了自己那走路兩邊倒的師父,她不禁躊躇起來。但很快她就做出決定,面含歉意的對嚴行之說道:“如此又要麻煩到嚴師兄,真是抱歉。”
就這樣,在這個本該熱鬧非凡的元宵夜,在燈會才開啟初階燈謎的時刻,本來答應帶莫葉去逛燈會的林杉卻醉得一塌糊塗,在刑風和嚴行之的扶助下離開了燈火璀璨的桃柳街,走入了雖有皎月凌空照耀,但與桃柳街的盛況比起來,還是顯得有些清冷昏暗的白沙大道上。
本來見師父醉成這樣,莫葉是準備去請輛馬車載大家回去的,但她沒有料到,此時正值縣城燈會第一波的鬧騰期,本來白天就只有一兩個人職守的車馬棚館,此時已然空無一人。為了防止無人留守而丟失車馬,棚館竟是連大門也上了鎖。
而嚴行之也不方便回去叫家裡的車馬回來,他並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他在今晚不僅偷溜出家門,還遠去了別處。莫葉自然也不可能開口麻煩他到這個地步。
於是,在清寒的月光下,宛如一道銀帶蜿蜒在夜裡顯出漆黑顏色的山巒間的白沙大路上,四個人影左搖右晃的向邢家村方向疾走。
一路上,林杉又吐了兩次。最後一段路,刑風乾脆將他背了起來,邁開大步跑將起來。嚴行之在旁看著,對此覺得大為吃驚。
回到自家門前,莫葉伸指在門上摳下一個鑲嵌於門中的木片,門上顯現出一個槽孔來。然後她從腰側掛著的一個布袋中取出一個圓柱形事物,對上了那個槽孔,伸掌拍入。就聽門中發出“喀嚓”一聲悶響,似乎是木塊之間摩擦所至,然後她伸手就將院門推開了。嚴行之將莫葉這快速簡單的幾個動作看在眼裡,心裡又是覺得驚訝不已。
莫葉家的院門,從外面看來並沒有上鎖,實則是用了機簧鎖。嚴行之以前是見過類似之物的,所以他只看一眼就能判斷。這種機簧的玄機從外表上看,應該在門的背後,而他之所以覺得驚訝,那是因為在他的印象中,機簧鎖的特點在於玄妙,多為保護某種物件時運用。但其牢固度其實並沒有普通的鐵鎖堅韌,因此即便是高官家的豪宅也不會用機簧控制大門——但莫葉家為何會採用這種方式鎖門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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