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6 章(第1/4 頁)
席延在臨城沒待多久。
他要回一趟老家,陪伴外婆,而沈季鈺也並非來遊玩,即將動身接回國的外祖母,送席延和室友回南陵的活兒又交給了袁彬。
時隔二個多月,再回到巖城,席延身處從小生活到大的老宅院中,幾回放空,看向那棵桂花樹,耳邊是電視機裡傳出的戲曲聲兒。
“不怕。”
外婆的眼眸藏著憂傷,鋪滿歲月的痕跡,慢吞吞地念著,“幼兒園的小朋友不可以欺負延延……”
“現在沒人會欺負了。”
席延失笑著回應,手上捧著老舊相片冊,翻到幼兒園時期的大合影,站在第一排角落的黑髮小孩,眼神呆呆的,像是營養不良,個子比同齡人矮上不少。
無父無母的羸弱小孩,成為了班級裡的弱勢群體,時常遭人欺負。
後來。
某個從大都市裡來的哥哥,長得很漂亮,卻很是厲害地護他在身後,把欺負他的同齡人都嚇跑,還教他想要不被欺負就一定要變強的道理。
可……這段記憶為什麼像是憑空蒸發了?
唰地一聲,席延將老照片冊翻到底,泛黃的照片上,桂花樹下的合照,小手牽著更小的手掌,是臨別前互相陪伴過的證明。
懸浮的心似是沉入海底。
席延摩挲著老照片,定格在漂亮的鳳眼,忽然,想起這些年服用治療腺體疾病的藥物。
當時剛成年的他問過袁醫生,對方說他的狀況尤其特殊,服用的藥劑有著很大的副作用,直到停藥也未必會慢慢好轉。
“不確定具體會有怎樣的副作用。”
“可能是焦慮?記憶衰退?又或者是x功能障礙?”
“總之,這是現階段醫療技術的水平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取捨,用某種代價換來你體內異常資訊素的安穩,至少不會再對社會治安造成危害。”
“……”
席延仔細想起來,大概是在服用半年的藥物後,因那雙相似的眼眸,對沈思寧心軟憐憫,又何嘗不是耽誤人家也讓自己陷入迷霧。
在週末的最後一天,班長再來問時,席延的答覆仍舊是“我打算從事的職業不在遊戲製造這方面,但想要了解這項新技術”。
所以,他還是提交了體驗遊戲內測的名額申請,或許能走出迷宮也說不定。
一眨眼。
週末就這麼過去了,席延將外婆、陳僑一同接回南陵,住回市區的租房,至少現階段不會再發生因離得遠難以照料親人的狀況。
而他回到學校,先是去見了無數回指導機械比賽的導師,師生倆在辦公室裡促膝長談,窗外已是春暖花開的景象。
年邁的導師向來慈善,對席延總是青睞有加,唯獨聽到對方坦誠幾年來的病情,相當硬核地吸了一支雪茄。
席延實在意外:“老師您……”
導師笑了笑,說就像席延有意隱瞞,而他作為導師私下也菸酒都來,
不完全是印象中的慈師模樣:“現在是不是也感到很意外?”()
那一瞬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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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延陷入感同身受的境地,習慣了聽導師誇他鼓勵他,卻在當下,導師直言對他的憂慮來自他長久的封閉內心,像矗立著一道密不透風的牆。
“試著讓自己放輕鬆,敞開心扉,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。”
導師在菸灰缸上彈了彈,落下灰燼,卻有著千斤的重量,“當下的生活也好,未來的規劃也罷,與其在心裡扭結,不如跟我這個老人家談談心?”
席延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,靠在椅背,由衷地嚮導師道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