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厲行回到店裡就發現不對了,這兩年每次他過生日,溫竹一都會精心準備一番,今年也不例外,氣球、蛋糕和禮物都有了,就是不見人。
他開始也沒在意,自己先在二樓寫作業,還等著一會兒他溫叔叔叫,直到牆角的時鐘指向了6點、7點、8點,底下還是沒有傳來開門的聲音。
溫竹一打電話叫他拿了錢去外面吃飯,厲行就自己隨便弄了碗麵。他知道溫竹一不會回來了,沈勁應該也陪著他吧。
給他留的草莓蛋糕很漂亮,還是雙層的,生日蠟燭就放在桌子上,厲行關了燈,最終還是沒有點燃它。
黑暗中,厲行透過板栗餅店內側的玻璃門看到外面來了個外賣小哥,他大概以為店裡沒人便站在那打了電話,手裡還捧著一束好大的玫瑰花。
「喂,你的花到了。」
厲行已經不會覺得嫉妒了,這幾年沈勁對溫竹一有多好他也是看在眼裡的,他們彼此相愛著,並且感情越來越深刻。那些他見過的、在認知範圍內覺得再尋常不過的爭吵和指責不會出現在他們之間。
太美好了,彷彿不存在於現實之中。
很多事情看上去變了,其實也沒變。他其實依舊是多餘的那個,哪怕這幾年溫竹一總是想要對他更好。他領他回來,而後又給了他一個新的叔叔。他待他好,卻不只待他好。
即將溺水的人會用盡全力抓住最後一塊浮木,哪怕這塊浮木它本身就搖搖欲墜。
他的貪念和自私也全都傾注到這個可憐的小叔叔身上,而這人只是因為一時心軟,就被渴望了太多。
好可憐,鬥米恩升米仇,也不過如此。
「……玫瑰啊,蠻大一束。」
外賣小哥講到後面語氣都有點不耐煩,他放下花就走了。
厲行站了一會就往門口走去,他的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,透過那扇被溫竹一擦得一塵不染的玻璃門,他看到外面放著一束玫瑰花,黑色包裝紙裡面盛開的玫瑰紅的像血。
厲行沒有把花拿進來,他徑直上了樓。
過去有無數次他就像剛才這樣隱沒在黑暗裡偷聽著別人的幸福,很卑劣、很妒忌,甚至難過流淚。
他其實已經遇到了心軟的神,這一點他心知肚明。再久一點的話,或許只要他的神可以開心快樂就好。
厲行寫完作業就洗澡睡覺了,還有一個禮拜就要中考,他知道溫竹一想他上晏高的。
這天晚上沒有月亮,星星卻很亮很亮。厲行毫無徵兆地做了個噩夢,他夢到溫竹一知道了他的陰暗和刻薄,知道他曾經試圖拆散他和沈勁。
夢裡溫竹一滿臉失望地看他,一字一句地跟他說,厲行,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帶你回家。
厲行一下子就驚醒了,他從床上坐起來,身上出了許多冷汗,他扯了扯身上的棉背心,下床喝了杯水,一看時間晚上2點多。
厲行下意識地想去看看溫竹一和沈勁回來了沒,卻聽到外面有什麼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,夜晚很靜,這一聲就顯得突兀。
厲行馬上就警惕起來,他特地沒開燈,隨便套了條長褲就下樓了。本以為會看到小偷或者野貓,卻沒想看到了溫竹一在外面。
他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,這人身上本來就沒什麼肉,夜色中他的身形更顯單薄,風一吹就能倒了似的。
厲行愣愣地站在原地,其實他早就有所察覺了,只是他不敢去想,更不敢開口問,也沒有這個資格。
他只知道哪天沈勁不要他溫叔叔的話,他要。他不會離開溫竹一的。
那是他小叔叔,是他心軟的神。
溫竹一看到那束玫瑰怔了好一會兒,他慢慢蹲下來抱住了玫瑰,他抱得很緊,低著頭,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,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