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、死無葬身之地(第1/3 頁)
“誒,你們有聽說麼?”
“高三八班的那個林小路”
“昨天晚上,好像死了。”
“他們那整一層樓都被封了,一到十班那些人一大早就給喊回來,把桌子凳子統統搬到實驗樓,看樣子,應該是要拿實驗室當臨時課室。”
“這下好了,我們的體育老師還沒有病癒,我們的實驗課也都跟著全沒了。”
有人在夏日的陽光下小聲地說。
他或者她,說話的樣子鬼鬼祟祟,語氣浮誇。
就像是在說一些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似的。
可惜的是,課室外的走廊上,不會有一架擺放在陽光裡的鋼琴。
哼哼哈哈的男孩女孩們,也都不會再沉迷於那些深情款款的老歌,那個朦朧而青澀的時代似乎早已經過去了,人們對流行音樂的品位似乎也跟著時代的腳步,倉促地按下了快進的按鍵。
加速得實在太快,彷彿你的步調只要稍微落慢一點,你就會立馬跟不上他們的節拍,如此這般深切地讓你意識到
時間從不會停下來等人,就像它從不會給我們的男子足球隊留下太多空間那樣。
不得不讚嘆,真是一個文體兩開花的年代。
“林小路是誰啊?”又有人在問。
“就是就是”剛開始說話的那個人似乎被問到了,正費解地思索著,試圖回憶起那一張平平無奇、跟路人沒什麼區別的臉。
“就是很普通的,沒什麼存在感的那個,”那個人說,“你們總是說他穿得很土的那個。”
“你怎麼能這樣,他都死了,你還這麼說他”有人倍感唏噓地感慨,喃喃自語,“就這樣死了”
“他的家人一定很難過吧?”
“沒,他好像沒有家人,到現在還躺在醫院的太平間,沒人去領。”
“好可憐哦”有人悲傷地嘆息。
“他才不可憐,可憐的是我們,還有我們的老師,”又有一個人強硬地插入了這場談話,“教我們語文的老師可能要被停職了,面臨調查,總之,在高考之前,不能再教八班和我們班了。”
“臨近高考,忽然間,讓其他老師來接手,就像是臨陣換將,誰能擔保那個新來的老師合不合適,能不能像我們的老師那樣盡心盡力地指導我們?”
課室裡陷入一陣沉默,對於這位同學的疑問,沒有人說對,也沒有人說不對。
“你是有病麼,”良久的沉默之後,有人開口說,“你還有沒有良心了,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,難道九年義務教育都沒能教會你做人麼,你他媽的還能不能有點他媽的人性了?!”
到底還是有人會替那個沒什麼存在感的路人說話,是那個抄過他英語試卷的哥們。
“不是每個人都像你,不學無術也能高枕無憂,”被罵的那個人陰陽怪氣地笑,“你生下來就是個上市公司老總的兒子,可我們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,我們要是不努力讀書,不卯足力拿到一張名牌大學的文憑,我們這一些人,又怎麼配給你們這一些人打工呢?”
“你當然不配啊,就你這樣的,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人麼,你分明就是一頭畜生啊,你連他媽的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啊,你自己不知道嗎。”
哥們冷漠地回應,他的聲音在這一刻失卻了平常的急躁,竟然呈現出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冷靜,但他的拳頭卻是攥得緊緊的,此時此刻,正伴隨著他額角的青筋在暴躁地顫抖。
“像你這樣的敗類!就算給你拿到最高的學歷又怎麼樣,你還不是一樣是頭畜生,還不是一樣連他媽的給老子提鞋的資格都沒有?!”
哥們又一次暴躁地大吼,他的忍耐力果然還是撐不過三秒鐘的期限,在第二秒走到了盡頭,第三秒鐘即將要到來的時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