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聲音漸漸往這邊來了,一邊在尋,一邊罵罵咧咧的朝著西廂房這邊來了。
衛臻聽到那個聲音,雙手微微攥緊了。
身旁那個小男娃聽了,嘴裡唸叨一聲「遭了,我娘尋來了」,說完,急急忙忙瞅了衛臻一眼道:「我先走了,不然我娘又要刁難你了。」
說著,立馬從炕下躥了起來就要往外跑,跑到半道上想起了什麼,又咬牙扭頭瞧了衛臻一眼,立馬返了回來,將那隻小兔崽抱著重新塞進了衣裳裡,沖衛臻道:「它還小,確實不好養,待我養大了,回頭再給你送來。」
說完,佝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掀開一條門縫隙,麻溜的鑽了出去。
衛臻看著那個消失的背影,即便人走了,也依然看了許久,不多時,神色只微微有些複雜了起來。
此人姓陳,名閏土,小名土兒,是呂氏的獨子。
衛臻方被打發到莊子裡的那日,便瞧見此人正光著屁股被呂氏追著滿莊子跑,大半個莊子裡的人都跑出來了,瞧熱鬧的瞧熱鬧,說情的說情,一個家生子奴才的兒子,在這天高皇帝遠的莊子裡,竟被養成了少爺模樣,鎮日惹事闖禍,領著莊子裡,村子裡的一些個小嘍囉們拆家耍橫,在整個村子裡就跟只螃蟹似的,只管橫著走。
呂氏脾氣爆,嗓門又大,每回發作,就跟母老虎發威似的,地上都要跟著震三震,鬧得人盡皆知,旁人見了紛紛生憷,唯有她那寶貝兒子不懼,甚至還插著腰,玩劣嬉笑的逗著對方道:「來啊,你倒是來啊,有本事追上我,但憑發落!」
呂氏亦是個狠的,一個掃帚砸了過去,正中對方臉面,然後,陳閏土便被砸懵了。
初次瞧見陳閏土時,對方流了滿嘴的鼻血,也不見哭,也不喊疼,反倒是邊穿褲子,邊捂著正在冒血的鼻子立馬湊了過來,一臉好奇的偷摸瞅著衛臻,狐疑問道:「咦,娘,這是打哪裡來的妹妹?生得可真好看。」
那個時候的衛臻面板雪白,穿著一襲藕粉色細紋羅莎裙,臉上蒙著一塊白色的面紗,渾渾噩噩的被阮氏抱了一路,剛被放下來,其實一臉狼狽不堪,對方也壓根瞧不出她的模樣,只是單純的覺得她出現得頗為新奇罷了。
呂氏起先拿不定主意,不知究竟是什麼情況,後聽聞衛臻得了天花,立馬臉色一變,領著眾人退出十幾丈遠。
那個時候衛臻命懸一線,到了莊子後不久便開始陷入了昏迷,呂氏將她們母子二人關到了西廂房,不準任何人靠近,那個時候阮氏其實已經抱著跟衛臻一塊去了的心態,留在莊子裡等死了,後來,是這呂氏天不怕地不怕的兒子陳閏土,偷偷從伍家老爺子那裡打聽了個偏方,偷偷溜到到後山採了一把野草給阮氏送了過去,說自個小時候也得過天花,就是吃這種草藥給救活的,彼時的阮氏病急亂投醫,壓根顧不上這番說辭當不當得真,只將衛臻死馬當成活馬醫了,未曾想,一連著餵了衛臻吃了兩日草藥,到了第三日衛臻竟然緩緩睜開眼了。
陳閏土算得上是衛臻的救命恩人罷,不止救過她一回。
然而……
想起了從前的前塵往事,衛臻神色有些複雜。
後來翻身後,衛臻所報復的第一個人便是遠在元陵的呂氏,她命人割了呂氏的舌頭,用狗項圈將她鎖進了豬圈,用十倍百倍的苦楚折磨她,凌、辱她,便是要報了當年受辱之仇,後來,約莫是呂氏往日為人過於混帳,無一人同情她,可憐她,照拂她,約莫半年後,呂氏被發現慘死在了豬圈裡,聽說死時,身上有被豬啃咬過的痕跡,面目全非,死得慘不忍睹。
那個時候的衛臻絲毫不覺得殘忍,只覺得暢快不已。
那個時候,陳家一直瞞著陳閏土。
他八歲便進了府當差,又後跟著衛家一道來到了京城衛家,再後來,又進了太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