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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芳一直看著他，眼神悲憫。她也有一個十歲大的女兒，她在想，假如遭遇這種事的是自己女兒，會怎麼樣?只是如此想一想，她就覺得心口發悶，不由得站起來，走到窗前。

高一年級的教師辦公室都在一樓，窗外就是草坪和幾棵茂密的綠樹，晃眼間幾個身影從窗戶根下迅速躲到了樹後。陳芳在窗前站了好一會兒，樹後那幾個孩子就鐵了心貼在樹後不肯出來，雖然風把他們的衣襟吹得時隱時現，雖然陳芳早就看出了他們是誰。

最後陳芳笑了笑，將窗扇關嚴，又走回程睿敏身邊，&ldo;程睿敏，你知道是誰幹的嗎?&rdo;

程睿敏驀地抬頭看了她一眼，又迅速低下頭。

陳芳耐心地等著他開口，他卻說：&ldo;我不知道。&rdo;

&ldo;那你估計一下是誰幹的?&rdo;

程睿敏放下了茶杯，認真地回答：&ldo;估計又不能代替事實，陳老師，我不能胡說。&rdo;

如此不給面子，陳芳沒有生氣，反而起了好奇之心：&ldo;他們總這樣欺負你，你難道不想讓他們受到懲罰嗎?&rdo;

程睿敏的眼神飄走了，飄到辦公室一個無人的角落裡。過了至少四十秒，陳芳才聽到他的回答：&ldo;沒關係。這種事，我早習慣了。&rdo;

這句話，讓陳芳閉上了眼睛。這一刻她意識到在程睿敏的心中，有一個難以解開的死結，而這個死結，她作為老師，完全無能為力。這個孩子的未來，可能會不缺金錢，不缺權勢，但是他的心裡會永遠存在一個黑洞，影響他這一生對感情的安全感。

&ldo;那麼，你上次哭，是因為，怕我對你失望?&rdo;

程睿敏垂下頭：&ldo;是。&rdo;

陳芳深深地嘆口氣，將手放在他的肩頭，&ldo;把那本書交給我，週末我去琉璃廠看看，看有沒有辦法把它復原。&rdo;

第94章 最初的相遇最後的別離番外結局

這場談話沒有任何結果，程睿敏最終也沒有供出任何一個人。可是程睿敏不打算追究，並不表示閻青願意息事寧人。作為班主任，他不能容忍如此惡劣的事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地過去。

嚴謹和程睿敏公開衝突，很多人都看見了，這個事實無可辯駁。借著這個由頭，閻青將嚴謹叫進辦公室，旁敲側擊地訓斥一通，告訴嚴謹此刻不懲罰他不代表自己什麼都不知道，他和他的狐朋狗友們做過什麼壞事大家心裡門兒清，這些日子最好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，否則兩個星期後的家長會，他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。

孫嘉遇和許志群在門外等著嚴謹，眼看他垂頭喪氣地走出來，兩人知道大事不好，瞬間都蔫兒了。

三個人躲到操場邊的小樹叢後面，孫嘉遇遞給嚴謹一瓶汽水：&ldo;怎麼回事?閻王爺說什麼了?&rdo;

嚴謹仰起頭，一口氣灌了大半瓶汽水，這才說：&ldo;他還能說什麼?剋了我一頓。肯定拿膠水弄書那事兒，程睿敏跟他告狀了。&rdo;

許志群急著問：&ldo;那我們呢?&rdo;

嚴謹當胸捶他一拳：&ldo;胖子，就你丫最不夠意思!上回去校長室，死活不敢進去。我告訴你，爺把責任全攬自己身上了，沒做叛徒，沒供出你們任何一個!&rdo;

孫嘉遇一直沒有說話，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，好半天才開口道：&ldo;不對，我覺得你犯了一個錯誤，你不該輕易就承認了，程睿敏肯定沒跟閻王爺告狀。&rdo;

嚴謹不服氣：&ldo;為什麼?&rdo;

&ldo;你看啊，照閻王爺那脾氣，他要知道誰幹的，肯定不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