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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群忽然想到,以何沿的性格,如果四年後的自己也死了,何沿一定會心痛心軟的,何沿這個人,最怕欠別人……
「是的,」沈群閉了閉眼,艱難地說道,「是的,我也死了,我是為了你而來的。」後面這一句,是真心話,沈群知道自己真的是為了何沿而來。
何沿的腳底發軟,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,沈群一把抱住他:「小沿,小沿。」
「你怎麼也會死呢?」何沿揪住他的衣領,質問道,「我是被車撞死的,你呢?你是怎麼死的?」
何沿的防線瞬間被擊潰。
死亡是一切愛恨情仇的終結。他們兩個現在雖然都活著,但是何沿體會過死亡降臨時那種全身血液都凝固,所有的感官都一一消失的絕望感,死亡是冰冷的,殘忍的,可怕的,他自己經歷過,所以他對於沈群也死了一次的事實格外心痛。
他曾經因為沈群是第一個和他說「我們是同一類人」而接受沈群,他在這一刻也因為沈群和他同樣死去過而原諒沈群所有的一切。
何沿痛哭失聲,為自己,為沈群,為他們在生命最好年華裡的死亡哀悼。
十月份的晚間已經涼意襲人,何沿坐在校園湖邊的長椅上,禁不住抱著雙臂,打了個哆嗦。
沈群遠遠跑過來,手裡拿著一個袋子,他拿出一罐加熱過的牛奶塞在何沿手裡,又包住何沿的雙手,放在自己唇邊呵了呵氣。
何沿不自在地把手縮了回來,沈群也不在意,他蹲在何沿身前,把吸管插進瓶裡,遞到何沿嘴邊:「喝點熱的,你手很冷。」
「空腹不能喝牛奶。」
「啊?」沈群奇怪道,「我經常早上空肚子喝牛奶啊,有什麼壞處嗎?」何沿以前還經常給自己帶牛奶當早餐呢。
何沿無奈道:「正常人沒事,我有乳糖不耐受症,不能喝。」
沈群正在拆蛋糕的手一頓: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。」
「沒關係,我也沒跟你說過。」
「我以後會照顧好你的,」沈群仰頭看著何沿,他的眼睛在路燈的映照下很是明亮,「你喜歡吃什麼,不能吃什麼,喜歡做什麼,討厭做什麼,都要告訴我,我會全都記住。」
沈群是真的瞭解何沿,這個男孩因為沈群的話心軟了,他捧著牛奶怔怔地看著沈群,面對這個從四年後追著自己而來的人,何沿硬不下心腸。
可是何沿也不知道如何跟沈群相處,他們分開得狼狽,又分離那麼長時間,沈群和卓易然在一起過,自己也和周晏城不清不楚,他們早不是當初那青春不知愁的少年了,他們各有自己的汙穢和滄桑……
電話鈴聲突兀地想起,何沿被嚇了一跳,待反應過來聲音是從自己包裡發出的,他手忙腳亂去拿手機,是個陌生號碼,何沿接起:「喂,你好,我是何沿。」
沈群的心驀然一軟,何沿總是這樣,哪怕對待陌生人的電話都能這樣溫柔。
「餵?」電話那頭不出聲,但是可以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,何沿奇怪,「哪位?我是何沿。」
「是不是打錯了?」沈群問。
「不知道,」何沿應著,又在電話裡問了一聲,「不說話我就掛了。」
那頭的呼吸更顯急促,但依然一聲不吭。
沈群把電話搶過去:「哪位?不說話就掛了!」
「嘟嘟--」
對方先掛了電話。
「應該是打錯了,」沈群隨手把電話又塞進何沿書包裡,順手拉起他,「快十一點了,我送你回宿舍。」
何沿一旦不抗拒他,沈群就恢復了一貫的主動,這一系列動作下來,自然熟稔地好像他們從沒有分開過一樣。
沈群先是拉著何沿的胳膊,發現他沒有躲開自己,便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