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準備周全,陸棠鳶把斷了筋骨的陸啟正塞進大狗籠子裡,扔上投石機戰車,跟在大軍最後方。
南下第一城,守城兵褪甲脫盔,從牆之上飄揚的是北疆旗幟,見大軍入城,城門處計程車兵無一不跪地行禮。
拓跋梟警惕著,怕這是一場假象,他絕不可能犯輕敵的錯誤,尤其是陸棠鳶還在他身後的隊伍裡,抹殺了他所有輕敵草率的可能。
他拔刀示意,北疆士兵得到指令,齊齊拔出自己趁手的武器,士兵的動作由前至後,掀起了一灘銀白色的浪,金屬交接的聲音亂中有序,一直到所有士兵都靜止保持作戰狀態,空中仍有餘響。
每個人都留意著四面八方的細節,不帶護具和武器的大崇士兵,面色麻木的城池百姓,刻意清掃過的寬敞馬道,沒有一處透露著戰爭。
陸弘竟然真的為了陸啟正,為了這毫無血緣的親生兒子,甘願放棄都城以北所有城池。
陸棠鳶心中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,這才是真正的父子親情吧,突破理性的東西才能夠稱之為情,他與陸弘之間,從始至終不過君臣之誼,他曾擁有過的特權,所謂寵愛,也只是在帝王皇權範圍內,給予的小小賞賜。
停頓休整時,他悄無聲息地潛入中軍帳,拓跋梟看出了他的鬱鬱寡歡,“哥哥,越臨近都城,就是越臨近傷心地,但是,也就越臨近大仇得報的時候了。”
仇恨和傷感總是不能分割的,但痛快總會蓋過那份心傷。
“無妨,只是這一路走來太狼狽可笑,我心有不甘。”陸棠鳶抬頭直視拓跋梟的眼睛,“阿梟,你一定要活捉陸弘,答應我的事情要做到,即使你父王要按照北疆律例懲楚陸弘,你也要保證他的處置權是我的。”
“當然了,哥哥。”拓跋梟不知道這是自己承諾的第幾次。
陸棠鳶現在在北疆徒有地位,沒有實權,事事都要透過他才能得到確認,這是不對的,在他印象裡,陸棠鳶到哪裡都會想站到頂峰,想要掌控一切。
可是,不管陸棠鳶在與陸啟正對峙時說的多麼堅定而狂妄,陸棠鳶都沒有向他開口要過任何一方面的權力。
這讓他感到不安。
只要陸棠鳶命令,他就會遵從,這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,他一直在等待陸棠鳶的命令,讓他簽下契約,事成之後並肩為王,又或者戰勝之後要給予陸棠鳶哪些酬勞。
如今陸棠鳶作為北疆的“謀士”,帶北疆破局,然後升官發財,才是正確的流程。
可陸棠鳶如果一直什麼都不求,什麼都不要,等到都城淪陷,等到天下一統,還是如此,那麼…
這並不是一個謀士的行徑,更像是路過善人的施捨,就只是像萍水相逢一般給予北疆指點,事了拂衣去。
他好怕真的是這樣。
越珍惜,越害怕失去,他怕陸棠鳶只是靠著仇恨撐住了這最後一口氣,等待大仇得報就了無牽掛。
這幾天他看得清清楚楚,陸棠鳶仍舊無法接受自己內力盡失的現實,自從陸弘暴露本性,接二連三的陸棠鳶承受了太多打擊,撐著他還能行走至此的,就只有對陸弘的仇恨。
所以他好怕,他真的好怕,他怕這點支撐陸棠鳶至此的仇恨消散之後,陸棠鳶就要消散如煙了。
不敢說,不敢問,可他這心思寫在臉上的人,怎會不叫陸棠鳶看了去?
陸棠鳶一笑,坐過去,“想什麼呢?我都說了我沒有傷心,最多就算是個氣不過,我有那麼脆弱嗎?別擔心,我好好規劃下一城吧。”
這本是想讓他安心的話,可拓跋梟已然陷在自己的怪圈裡,看陸棠鳶哪裡都覺得不對勁。
陸棠鳶不應該踹他一腳,怪他沒正事嗎?
最近的陸棠鳶有點太溫柔,太滿足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