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章 高下任意(2)(第1/3 頁)
“啊?去大宛就這麼危險嗎?”
“沙漠萬里,兵荒馬亂,劫匪橫行,野獸出沒,你以為呢?退一萬步說,即便他僥倖地逃過了這些,但討不回汗血馬,你以為賈謐會饒過他嗎?”
聽到父親如此說,比玉竟對舒晏有些同情之意,小聲嘆道:“你們何必這麼難為他?”
“這全都是他咎由自取!”施惠瞪起眼睛,“你若同情於他,那就是婦人之仁。”
比玉自找了無趣,也不敢跟父親頂撞,就隨手翻了下一個,乃是汝陰郡本次新舉孝廉。看那住址,竟是自己幼時非常熟悉的舒家莊,這使他感了興趣,再看名字——韓若馨。
“韓若馨,韓若馨......”他念叨了兩遍,忽然心頭為之一顫——這不是芷馨的弟弟嗎?
當年那幾個年幼的身影活動在田園、汝河邊、上巳節、水碓場的場景一幕幕浮現在眼前。如今她早已亡故,她的弟弟竟然被舉為孝廉,而自己,竟做著中正品評!
“阿父,我們汝陰本次新舉的孝廉韓若馨,要怎麼定品?”
“他嘛——六品。”
“六品?為什麼這麼低?他可是新舉孝廉啊!父親應該知道,要想被舉為孝廉,不但要有一定才學,更要有仁孝之名。這個名聲可不是光靠嘴巴吹出來的,而是必須有仁孝之實,從而得到鄉里的認可才行。非常的難得!這樣的人怎麼能只給他評為六品呢?”
“六品,低嗎?你忘了,當初舒晏被舉為孝廉的時候,季思才給品了個第五等。這個韓若馨,無論從才學、名望、家世哪一方面來說,都比舒晏要差一些,我給他評了個六品,還低嗎?”
比玉被懟無言,半晌,突然哀求施惠道:“我求父親給他升到三品如何?”
“三品?你是糊塗了吧?寒門子弟評為三品,那豈不是跟世家子弟一視同仁了嗎?簡直笑話!”施惠被氣到失笑,不知道兒子為何說出此話,手指著比玉道,“你何出此言?我剛才給其他人定品的時候,你問我‘憑什麼定某品’,我現在也問問你,你想給這個韓家小子定為三品,憑的什麼?”
“呃——”比玉憋得臉通紅,卻說不出口。
是啊,憑的什麼?難道只憑存在於自己心中的對他姊姊的痴戀?
“我們與韓家當然是有淵源的。”比玉突然理直氣壯了起來,“阿父忘了,我們的莊園緊鄰他家的田地,小的時候我還經常跟舒晏和韓家姊弟一起玩耍呢。況且,我們的水碓場用地,原本是他們舒韓兩家的田地。那處大水碓每年為我們收入多少錢穀!”
“汝河邊的那處水碓每年收入不下幾十萬錢,可那也是我當初花了大價錢建起來的,只能說明我經營有方。以前那一帶百姓舂米,總是要跑出幾十裡,自從我從那裡建了水碓之後,大大地方便了他們。我不但掙了他們的錢,他們還要感念我的好呢。”施惠不乏得意地笑著。
“所以說,我們不應該感謝舒韓兩家嗎?”
“感謝?”施惠立即顯出鄙夷之色,“一介布衣寒門小人,值得我去感謝?當初換田,也是他們情願的,並非是我強迫。他兩家當時雖然都是鰥寡婦孺,卻請了夏春這個老東西為他們爭取利益,我們這邊——我想起來了,當初是你代表我去籤的字,我們又沒有誆他,公平交易,我感謝他什麼!”
經父親一說,比玉也想起了當時的情景:自己跟自家的莊頭田福與對方的夏亭長、舒晏、芷馨、若馨四人談判。其實自己當時只是應個名而已,談判的事全都是田福一個人應付。對方也是夏亭長為主心骨。只記得當時別人都在關心具體易地的事,討價還價,自己卻旁不相干地畫著畫。易地交易談成了,自己也畫成了兩幅畫,畫的都是同一人,一幅是當時豆蔻之年的芷馨,另一幅是隻有齒齔之年的芷馨。自己不明白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