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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如意酸的眼睛都有些紅,仍是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,屋裡只有淺而規律的呼吸聲,安穩平靜,約莫是還沒醒。趙如意看著就來氣。
他倒是睡得不知天地何月,自己雞都沒叫便起來刷恭桶了呢。趙如意將恭桶放到淨室,躡手躡腳地掀開垂地紗幔,儘管已經格外小心,可因為不熟悉地形,小腿還是磕到了櫃子上,發出「砰」的一聲。
陸問行一般到卯時中清醒,這幾日大概是公務繁忙,今兒到了時間點仍想在床上賴一會兒。陡然聽見屋內有聲響,以為又是哪個乾兒子沒聽他招呼肆意闖了進來,於是撐起胳膊睜開眼:「誰啊?怎麼進來也不通傳一聲兒?」
才醒來的陸問行和平日裡那種小肚雞腸、陰陽怪氣的模樣十分不同,聲音低軟,濕漉漉地倒是剛從棉花堆裡爬出來的奶狗。
可惜趙如意卻如臨大敵,隔著垂地的幔帳四處尋覓躲藏的位置。
壞了,要是他知道自己看到他這副脆弱無壞的樣子,一顆芝麻大點兒的心指不定又要怎麼計較,哪會兒耐下性子去聽她的哭慘?
不如等他洗漱完,用完膳,自己再以慘烈、可憐的形象跪倒在他腳邊。
可是如今的情況已不容趙如意多想,陸問行見沒人回答,坐起身穿上鞋慢慢走了過來,手掌已經握上幔帳,只要一掀開,就能看到手足無促的趙如意!
「嘩!」
陸問行皺著眉頭看著空蕩蕩的寢殿,環顧一圈後,叫道:「張耀宗?陸吉祥?」
屋內一時之間只聞針尖落地的聲音,窗扇那兒有些許聲音,陸問行看過去,只見一隻肥碩的鳥兒「噗呲」一聲從紙捲上掠過。
奇怪,陸問行明明感覺屋裡剛才有人,怎麼現在又沒了?
他撓撓腦袋,踢躂著鞋子往淨室走去。朝中的官員雖讀百科書,在官場上卻仍有些迷信,陸問行自己也不例外。
他的淨室裡有一堵空心的木質的長階,平日裡的恭桶就放在最上面的平臺上,如此每當行方便的時候就一步步,叮叮咚咚地走上去,意欲著叩響聖意、步步高昇。
可今兒做事的小太監不大成,恭桶就隨手放在一側,陸問行有些不爽的皺皺眉,又懶得再喊人進來,於是捏著一張錦帕提了上去。
他每踏上一步臺階,藏在裡面空隙處的趙如意就越瞪大眼!
剛才她到處都搜尋了個遍,哪兒都藏不了人,好在靠牆的這堵厚實長階是空心且有掩著一道暗門,趙如意趁機躲了進去,誰知這陸小四這般變態,入廁都要與眾不同。
趙如意躲得這個地方漆黑一片,奈何那個給陸小四做東西的工匠不大稱職,踢面還有踏面交接的地方影影綽綽有細微的裂縫,從暗窺明,正好能把陸小四所有的動作收在眼底。
陸問行將恭桶放在平臺上,隨手丟開錦帕,長嘆一口氣,雙手提著褲子,往下一扒。
啊!趙如意正好看了個全面。
嘩啦啦的水聲從那不可言說的地方一股湧出,落到恭桶裡,更澆死了趙如意弱小、純潔的心靈。
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不乾淨了!
趙如意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,生怕自己發出慘叫。
陸問行釋放完後,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,再叮叮咚咚地從長階上下來。正好踏過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,陸問行皺了皺眉。
奇怪,淨室裡怎麼有一股奇怪的臭味,剛剛他都聞見了,以為是恭桶沒刷乾淨,可如今離恭桶這般遠了,怎麼還是聞得到?
趙如意屏氣凝神地注意著陸問行的腳步聲。生怕他突然從哪兒冒出來將門開啟看著她獰笑。這次,她大概真的要涼了。她居然看到了陸小四一直藏藏掖掖、從未示人的秘密他要是知道了,想必只要把她殺了、片成碎末餵狗才能平息怒氣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