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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依君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
是母親打來的。

趙依君有種不好的預感，輕聲對周成說：“可能是壞訊息。”

接通後，母親在那頭哭著說：“依君，你快來醫院，你爸爸他不行了。”

雖然對父親有諸多的怨言，可是畢竟血脈相連，聽說父親不行了，趙依君臉色都變了，顫聲對周成說：“我要到醫院去。”

“我陪你。”周成安慰的拍拍她的背，幫她拿起包，倆人急急忙忙奔下樓去。

一路無言。

來到醫院後，看到母親坐在床邊垂淚，父親眼睛是閉著的。

趙依君輕手輕腳走過去，彎下腰，俯在母親耳邊說：“媽，我來了，他……他怎麼樣？”

母親被嚇一跳，看是趙依君，抬頭抹了抹眼淚，把她拉到門外輕聲說：“還有口氣，醫生說讓家人來看最後一眼，依君，你爸爸要不在了，我可怎麼辦啊？”

“別哭了，依安呢？”四處看了看，沒看到弟弟的身影。

“從昨天走了，就一直沒回來，電話也打不通，這孩子，一直都不懂事，唉。”母親還是不願意多說依安兩句，哪怕他人不在這兒。

“你……。”她搖了搖頭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，“我進去看看他吧。”

轉身進到病房，周成緊跟在身後。

趙母不禁多看了他兩眼，眼神中有種期盼。

趙依君走到床前，多年不叫“爸爸”，還是很生澀，猶豫了一下，俯身輕聲呼喚：“爸，你醒醒，我是依君。”

趙父慢慢睜開眼，混濁的淚水順著眼角流到耳邊，嘴唇顫抖著，慢慢吐出兩個字：“依君……”

趙依君點了點頭說：“是我。”

“依……君，我……要走……了。”趙父眼神中同樣流露出一種期盼，“照……顧好……你……弟弟。”

“你……你怎麼還這樣？”趙依君實在忍不住了，“你都這樣了，他都不來看看，你還念著他幹嗎？”

“他……還……小。”

“他還小？都快三十了，還小？”

“依君，你幹嗎？”周成看到都這時候了，趙依君居然還跟父親頂嘴，忍不住說了她兩句。

看到周成，趙父眼睛一亮，說話也連貫起來：“依君，他是你男朋友？”

趙依君回頭看看周成，周成瞪了她一眼，眼神中帶有責備，然後看著趙父說：“伯父，我是依君的男朋友。您別想太多，好好養病。”

“你是……幹什……”趙父一口氣上不來，臉憋得通紅，眼神也渙散起來。

“伯父，你慢點，少說點話，休息會。”周成上前握著他的手，輕聲說，“我是依君男朋友，叫周成，今年三十二歲，是名警察。”

“喔。”趙父微微點了點頭，看著他說：“周……成，這個……家……靠你……了，呼……呼……呼，幫……幫我……照顧……依……安，依……安，依……安。”最後兩宣告顯是在呼喚趙依安，希望他最愛的兒子能來看看他。

“老伴，依安就在來的路上，你等等他啊。”趙母上前握著他的手哭著說。

“嗯。”趙父一直盯著門口，緊緊的盯著，眼睛眨都不眨。

趙依君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，便說道：“爸，別看了，這樣會很累，剛才聯絡上依安了，他一會就來了。”

趙父不答，繼續盯著門口。

周成覺得不對勁，上前擋著他的眼神，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，沒反應，依然緊盯著門口的方向。

周成上前輕輕幫他合上眼，對趙母說：“伯母，伯父……他……他去了。”

“哇。”趙母放聲大哭，晃著老伴的身子說，“老伴，你走了，我可怎麼辦好？……嗚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