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頁(第1/2 頁)
後又低聲呢喃:&ldo;可你這個年紀,怎麼會在福寧啊?&rdo;
要知道,福寧是所成人監獄。
他聽見了,但沒說話,似乎是不大想回答,撇開了臉,盯著沒有她的另外一邊的空地,微微發呆。
過了會兒,他的聲音才飄來,問:&ldo;你是誰?&rdo;
她愣了愣,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,正確答案原本已到嘴邊,但臨出口,她又改了,&ldo;我嗎?我是值班的醫生。&rdo;
他詫異,回眼看她,似乎已覺察出她話裡的破綻。
她忙補充:&ldo;我今天第一天上班……或許以前你沒見過我。&rdo;
他這才半信半疑收回視線,看著床對面的牆上,一面掛鍾,再沒動靜了。
她想,她一定是被蠱住了。不然怎會,接連幾天,都往那棟小樓走。
去往熟悉的房間,熟悉的床位,然後見他。
他這幾天精神好了不少,大約是身體度過最艱難的階段,已慢慢開始痊癒。
她到時,他正坐在床上,盯著自己的雙手出神,聽見門口傳來動靜,他一如前幾日,抬頭,見是她,又移開視線。
他一貫此種待人接物的態度,不冷不熱,來了有時與你搭一兩句腔,但多數時候,他都只安靜,有時也會看她,但不會停留太久。
她照例走到他床邊,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把糖果,塞在他手心裡。
他接過,從中間挑出來一顆,慢慢剝著外面色彩絢麗的糖紙,一層一層,才看見裡面的糖塊。
但他通常不會吃第一顆,都讓給她,剛開始她還奇怪,後面她將之定義為,他獨特的感謝方式。
‐‐想和她分享。
接連去了三天,第四天去時,他曾躺過的那張床,被子也已疊得整整齊齊,人卻已不再了。
他枕邊的床頭櫃,還擺了一隻玻璃水杯,水只盛了一半。
她有些失落,但後又覺得,與他,不過是路人相逢,不會有後續,也不可能有。
因為她明天就要回學校了,這不過是,她的一次社會實踐活動裡的,一段短暫到音節都無法成曲的殘破片段。
是她不該流連的,十二點便要丟掉水晶鞋的美夢。
與監獄生活區場所一牆之隔的採石場,路與正和鄒凱,背著監工,躲在採石場留下的廢坑裡,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煙。
說是二人一起,但路與只是在看著,因為鄒凱說:&ldo;你病才好幾天呢?就想著抽菸,小不點,這麼大點年紀抽菸,容易長不高。&rdo;
路與盯著他,表情有些認真,回:&ldo;那也比你高。&rdo;
&ldo;才比我高十厘米,哼,要不是我爸媽天生個兒不高,我早成姚明瞭‐‐你勝在基因,明白嗎?&rdo;
路與嗤笑,不理他。手枕在腦後,仰頭看著冬季,隨時會飄過雲塊的天空。
乾淨,有日光留意,又是熾熱的。
他不知為何,想起那天,那個遞水給他的女生,靠近時,眼角一顆很淡的痣。實在是有些美的,不然他不會惦念如此之久。
惦念到,他問身邊的鄒凱:&ldo;最近裡面多了好多人,是學生嗎?&rdo;
鄒凱&ldo;唔&rdo;了聲,從嘴裡吐出一揮即散的灰色煙圈,說:&ldo;是不是學生不太清楚,不過每年都有這麼批人過來,不會待很久的‐‐怎麼啦,你對他們有意見?&rdo;
路與沒反應,有雲從他視野裡走過,是飛往天空的另外一角。
&ld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