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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樹兒的心裡五味雜陳得很,覺得這一天都過得亂了套。先是爹爹命她喚一個生人為孃親。固然那生人看上去可親可愛,自己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幾分親近之意,可這畢竟是大事一樁,不是去集市上買一串冰糖葫蘆外帶五香瓜子二兩。總之;她還未來得及思慮清楚,還未向爹爹表明自己願不願意呢,那邊廂,那個嶄嶄新的孃親竟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,瞪大了雙眼,面色變上好幾回,這才喊了一聲“我的樹兒”,其後又雙手捧住臉,對著她委委屈屈、嗚嗚咽咽地哭了出來。
及至聽到爹爹的一番言語後,那位孃親倒止住了哭,張著嘴,瞪著眼,顯得震驚非常,後又白著一張哭出來的花臉,張皇失措地跺腳喝問:“姓周的!你、你把人家十二郎怎麼了?!”
爹爹走近那位孃親,彎腰從靴子裡摸出一把小巧匕首,塞到那位孃親的手裡,卻把匕首尖對著自己。爹爹合上她的手,再握住她的手,微微用力,匕首已刺入自己的右掌心,頓時,便有血流順著二人的手掌手腕蜿蜒而下,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二人的衣裳、鞋面上。爹爹蹙眉,疼得吸了口涼氣,卻捉住了那位孃親的手指,沾了自己掌心的鮮血,一下一下地抹到自己眉眼上,臉上,下巴上,而後輕輕問:“莫女俠,你再看看,你果真不認得我了麼?傻阿寶,莫非要我像那日一般地瞪著你,你才認得出我麼?”
樹兒心疼爹爹,想要上去幫腔,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,她親眼瞧見是爹爹捉住人家的手刺傷自己的,因此算不得是人家的錯,倒不好上前去斷喝一聲:“呔!你好大膽子,竟然敢傷我爹爹,你可知曉我爹爹是誰!”
而爹爹此時不顧手上的傷,只管殷切地盯著人家的臉色看,雖然疼得頻頻吸涼氣,然後他千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卻又似乎隱著淡淡笑意。
樹兒年紀小,不懂得什麼大道理,爹爹的那番話,她也聽得似懂非懂,但心裡卻也曉得爹爹必是看中了人家,想娶人家做老婆。她看爹爹對人家這般好,言語又是這般溫柔,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,若是爹爹將來對那位阿寶孃親也是這般好這般溫柔,只怕自己勢必要受冷落,因此心裡便微微有些吃味,於是遠遠地站在一旁按兵不動,冷眼看爹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。小果子等人來拉她,她只管抱著桂花樹不肯挪窩。
那位嶄嶄新的阿寶孃親淚眼朦朧地凝望著爹爹的臉,傻傻地看了半響之後,忽然毫無徵兆地扯開嗓子嚎啕大哭,哭聲撕心裂肺,還捶著胸口跺著地,樹兒倒被嚇了一大跳,心裡竟然也跟著有些難過起來。想必那位阿寶孃親從前定是受了委屈。因為她從前失手打碎爹爹百獸園裡的一窩蛇蛋,爹爹心疼不已,把她好一通呵斥,又罰她面壁臨帖抄大字,而她好不容易抄好的字帖卻被貓兒打架撕扯成碎條條時,她也是這樣的哭法。
看,爹爹不顧自己的手掌兀自滴著血,反而拿自己的袖子去給人家擦鼻涕眼淚,誰料人家竟然不領情,一把將他的手揮開,又抬腳往他腳上重重一跺,爹爹悶哼一聲,生生受了。人家轉身跑回屋子了,兩扇木門摔得山響。
爹爹自己抽出帕子,自己把手掌草草包紮了下,單手扶著門,在人家緊閉的門前失魂落魄地呆立了好半天,面上是喜一陣來悲一陣。眼看天已到了晌午,爹爹竟然對於樹後的她視而不見,也沒想到過來問問她餓了沒有。
樹兒咬著嘴唇不說話,心裡失落的很,惆悵的緊。但她偏不去與爹爹說自己生了氣,她單等爹爹自己發覺,然後過來溫言哄她,再與她賠禮道歉。然而爹爹還是沒有顧上來找她,只是抬頭看了看天,抬腳去了灶房。
樹兒趕緊又邁開小短腿,跟在爹爹後頭。她想,爹爹終於想起來我餓啦。
京城裡帶來的廚娘們擠在灶房裡正歸置米麵菜蔬。爹爹胡亂擦了把臉,站在灶房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