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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發作，還是去找餘清。十二年前餘清走出體制外, 繼承了父親的中醫診所，專心研究理療, 收徒教學，尚、單二老經常會過去做做推拿保健。這麼多年下來, 二老和餘清已經成了知交好友。餘清診所後面有個幽靜小院，二老經常做完理療後，就在院子裡休憩, 曬曬太陽，和餘清聊一聊中醫和西醫的話題。

白翡麗對這地方也熟。

虎妞總喜歡爬白翡麗的背，後來越來越沉，有一次直接把白翡麗的頸椎不知道怎麼閃了一下。二老把白翡麗送過來，餘清細細摸了一下白翡麗的後頸，就用兩根手指，&ldo;咔擦&rdo;一下就給白翡麗正了過來。他們這種做骨科理療的，手指極其有勁，這一下讓白翡麗半晌沒回過神來，彷彿臨時失去記憶;回去之後，後頸的青紫過了一週才消。

餘清對二老說：&ldo;您二位這外孫，大概是脆筍子做的，我手法重了點，您二位下次再帶他過來，我下手輕點。&rdo;

但從此之後，白翡麗再也沒敢靠近餘清，每次把二老送到就跑。

這天，白翡麗把車停到餘清診所旁邊，尚老先生已經扶不起來了，他便把老先生背了起來。老先生老來體胖，體重可不是輕量級的，老先生又心疼外孫，唉唉呀呀地嚷著要下來。白翡麗託著老先生往上抬了抬，道：&ldo;別鬧!&rdo;

老先生一下子閉了嘴。

背到診所門邊，單老太太敲門，前來開門的是餘清的一個徒弟，一見老先生是來求治的，十分為難：

&ldo;我們師父……這些天歇診了，要看的話，只能我們這些徒弟來看。&rdo;

單老太太訝然問道：&ldo;你們師父怎麼了?生病了嗎?&rdo;

徒弟帶著歉意揉揉剪著寸頭的腦袋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：&ldo;唉，我們師父的小孫子上個星期從國外回來，小孩子特別皮，才兩三歲就爬樹捉鳥上房揭瓦，我們師父被他害得摔折了腿。&rdo;

&ldo;啊，那要緊嗎?&rdo;

&ldo;嗨，我們師父自己就是骨科大夫，自己治自己也沒多大事兒，就是估計得有好幾個月行動不便了。&rdo;

&ldo;那小孫子呢?&rdo;

&ldo;小孫子上週末就跟他爸媽回美國去了。&rdo;

&ldo;唉這也真是的。&rdo;單老太太埋怨說，&ldo;老人家的腿摔壞了也不留下來多照顧幾天，就這麼急急忙忙地走了。&rdo;

&ldo;工作忙嘛。&rdo;徒弟說，&ldo;我們照顧師父。&rdo;

&ldo;那怎麼辦?&rdo;單老太太望著白翡麗和尚老先生，&ldo;咱們要不還是去積水潭?&rdo;

這時餘清卻拄著雙拐走了出來，&ldo;誰來了?&rdo;他問著，見到了單老太太，又見尚老先生被白翡麗背著，連忙讓他們進院子，吩咐幾個徒弟把老先生抬進理療室裡去。

&ldo;尚老，您過去幾個月肯定又沒聽我的話。不聽話，就該活受罪。&rdo;餘清脫了外套，換上醫師服，一開口就是毫不客氣的指責。他身材高大，五十多歲接近六十的人了，卻因為常年做骨科治療，顯得十分結實有力。臉上雖有了歲月風霜，冷峻而不苟言笑，卻依稀看得出年輕時是個倜儻人物。

&ldo;餘清，你的腿能行嗎?&rdo;尚老先生趴在理療床上，還是擔心著他的腿，白翡麗遠遠地站在一邊瞅著。

&ldo;您老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?&rdo;餘清一句冷言，又把尚老先生給懟了回去。兩個徒弟扶著餘清，餘清擼起袖子，洗過手後又用消毒紙巾擦過，開始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