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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喝了幾巡,這裡頭最年長的一個師兄帶著酒意說:&ldo;餘飛,其實大夥兒都挺羨慕你的。&rdo;
餘飛愣了一下,說:&ldo;我都被趕出來了,三年上不了臺,有什麼好羨慕的?&rdo;
那個師兄說:&ldo;那是你不知道,繕燈艇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。來看戲的人越來越少,艇主雖然沒說過,我自己估算了一下,今年肯定是在吃老底。這樣下去,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。&rdo;
師兄的話說出來,大夥兒都沉默了。蘭庭低著頭說:&ldo;民營的劇團本來就很難堅持。聽說艇裡那幾個有點名氣的角兒悄摸著都在另謀出路,咱們也不知道還能待多久。飛師姐,你早點出去,現在反而有了著落。&rdo;
餘飛有些吃驚,問:&ldo;艇主他們沒想想辦法嗎?&rdo;
盧師姐說:&ldo;飛師妹,我現在覺得你當時是對的。很多老戲,太陳舊了,根本不符合現在年輕人的口味,就說你唱的《遊龍戲鳳》,放到現在的角度看,不就是一個花心皇帝強搶民女嗎?佔了人家姑娘的清白,還騙人家姑娘說帶你回去做皇后。現在還有哪個年輕人吃這一套!但咱們艇主就是頑固不化,說倪舸祖師爺當年就是這般演這般唱的,咱們要做的就是傳承,不是創新。&rdo;
話說得深了起來,大夥兒又都不言語了。眼看著氣氛變得沉重,蘭庭出來打岔了:&ldo;不說這個了!咱們說點別的!飛師姐,聽說你去年年底那會又在佛海邊上打劉軍?&rdo;
餘飛訝道:&ldo;你怎麼知道?&rdo;
旁邊另一個師弟說:&ldo;飛師姐,你在那晃了幾個月,總有人看到的吧?你也真是的,在佛海邊上晃著,也不來看我們一下。&rdo;
餘飛心裡頭卻亂了一下:既然蘭庭他們都知道她那段時間在那裡驅趕劉軍了,倪麟和師眉卿是不是也知道了?會不會又引起什麼誤會?
那個師弟忽然意識到自己有口誤,餘飛不來繕燈艇,還能是因為誰?登時恨不得打自己耳刮子。還是那個大師兄解圍說:&ldo;今天餘飛不就來了嘛!來來來!喝起來喝起來!&rdo;
眾人一片嚷嚷&ldo;喝喝喝!&rdo;酒很快又沒了,蘭庭出去扒著門框喊老闆送酒進來,轉身又把門帶上,回到座位上摸著肚皮說:&ldo;哎呀,喝酒真爽!&rdo;
餘飛教訓他:&ldo;就這一回,以後不許喝了!&rdo;
蘭庭喝了點酒膽子也壯了,懟餘飛說:&ldo;飛師姐,瞧你現在喝酒的爽快樣兒,這一年多肯定沒少喝,你還教訓我來了!&rdo;
餘飛:&ldo;誒你這小豆苗子,現在腰板兒直了不把我這個親師姐擱眼裡了是吧?我當時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。&rdo;
蘭庭氣道:&ldo;我來的時候都十歲了,誰讓你把屎把尿啦?!&rdo;
他們就笑鬧起來,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老闆送酒過來,蘭庭又嘟囔著起身去催。開門剛喊了一聲&ldo;老闆&rdo;,登時被眼前的人嚇得魂飛魄散,後退了兩步,戰戰兢兢地站在牆邊,纖瘦的身板還有點發抖。
整個包廂中都是死寂。
老闆跟在那來人的身後,還伸手伸腳地想要勸上兩句,但見來人冷若冰霜,唉聲嘆氣了兩下,又灰溜溜地走了。
倪麟一身薄綢長衫,站在包廂門口。包廂裡酒氣衝天,空的啤酒瓶子和酒杯倒得滿桌都是。
他冷冷地說:&ldo;誰讓喝酒的?&rdo;
眾人沉默。
餘飛坐著,胳膊肘撐在牆上,手指撐著頭,一臉的叛逆和傲慢,說:&ldo;我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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