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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在蘇婥耳邊,輕聲說:「是不是很想反抗?」
蘇婥沒出聲,束線中的手卻在握緊。
「你大可以反抗。」男人滲人發寒地笑了下,「你猜猜現在距離二樓炸/彈爆炸還剩多少時間?」
這話一出,蘇婥驀然愣住。風吹濕了她的眼睫,震顫的微幅像是蝴蝶艱難又可憐的那點振翅。
眼見著祁硯喘著氣出現在三樓關口,蘇婥突然什麼都懂了。
旁邊靠海,男人手裡有計時器,只要在最後節點轉身跳海,能存活的機率要遠比受困在這座燈塔裡的他們高。
這一場局,就是不給他們退路。
蘇婥笑得淒涼,只用男人能聽到的音量,虛聲問他:「這麼費盡心機,他給你多少好處?」
這個問題,她始終難以理解。
甘願做徐照的替身,費勁也要頂上他的位置,按照程控的作風,男人如果能安然從中國離開,那生死未卜的,必定是徐照。
沒聽到回答,蘇婥繼續問:「如果我跟你走,能不能放過他?」
可想而知的答案,蘇婥再有期盼,卻也只能聽到男人低冷至極的那句笑語:「晚了。」
蘇婥淡笑著視線看向祁硯。
她知道自己現在聲音難聽,不比從前能在他耳邊說話那樣輕言,但卯足了勁,她也還是努力問出:「祁硯,後沒後悔碰上我?」
這句話太像訣別的話了。
祁硯眼神晦澀地望著她,沒透露是與否。
沒等他給出回答,蘇婥淡淡泛著苦澀的話又從喉腔湧了出來:「我沒想會有這一天的,我真的沒想過。」
悲涼漫溢心頭,蘇婥這樣一個能強忍槍傷都不哭的人,在祁硯這邊也沒哭過一次的人,現在視線模糊描摹他鋒利的輪廓時,晶瑩的眼淚難能抑制地猛然奪眶而出。
這一眼的對望,祁硯心頭隱然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是他從沒體驗過的慌亂,不知所措,仿若生活的重心就要崩盤。
「蘇婥。」
一如既往地連名帶姓,他喊她。
這兩個字,蘇婥聽了太多遍,卻偏偏在這一秒,聽出了額外的繾綣。
倒計時最後五分鐘,蘇婥看到了男人的倒時器。
所以褪去了所有的鋒芒,柔情風光蘊進眼底,不算用力地,她輕輕地「嗯」了聲:「我在。」
祁硯那晚送她的「別走太遠」,蘇婥覺得自己可能要食言了。
她不想抱著內疚走,卻偏偏就是食言。
有程控一天在,祁硯就危險一天,她不希望她的愛情會是這種收場。
她不確定以後會漂到哪裡,但大概不再可能會是祁硯這裡。
「你說過的,想走不能走太遠。」蘇婥勉強帶著笑說,「我要是沒做到,你會不會怪我?」
祁硯的眼瞼幾不可查地顫動了。
心頭的惶恐像是有了厚積薄發的迅猛。
明明海風肆亂,他卻第一次很難能喘過氣來。
沉重不明所以的壓迫,四面八方地襲來。
雖然祁硯沒說話,但蘇婥多少能猜到答案。
她知道,他氣性這麼大,一定會怪她。
她也不想的,可她不想她喜歡的人生命不安。
一瞬間,耳邊像是落得空淨。
風聲、雨聲、呼吸聲彷彿都被虛化,蘇婥眼裡容下了祁硯,卻也只容得下一個他。
倒計時還在繼續。
一分三十秒。
一分二十九秒。
一分二十八秒。
……
「如果還有機會,你能不能先認出我?」蘇婥狠狠地吸了口氣,肩胛都陷入微弧,是她不敢大口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