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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路沒發出一丁點聲音,堂屋裡除了綿長的呼吸聲,靜悄悄的。
阿竹的夜視能力很好,他一眼就看見那道趴在桌上睡著了的身影。
他沒叫醒她,而是轉身去了她的屋子。
小屋裡陳設簡單,一張比堂屋稍小的方桌,一張床,一個半人高的櫥櫃。此時,屋裡擺了好幾個盆,雨水滴滴答答砸向盆裡,星星點點濺到了地面。
阿竹摸了摸床上的棉被,潮潮的,他探過頭,一滴雨珠落在了他的鼻尖上。
他劍眉緊皺,原來如此……
悄無聲息返回自己的屋子,他迅速穿好衣服,順手拿起掛在牆上的斗笠蓑衣。
人剛出院門,他又步履匆匆返回來,從屋裡拿了一條乾淨的毛毯,他輕輕披在女子身上,又匆匆出了門。
清晨,周清嫵被大黃的腦袋拱醒,她打了個哈欠,毛毯順著她的動作滑落。
她一愣,彎腰撿起毯子,邊揉著痠痛的肩膀邊輕喚,「阿竹?」
房門半掩,周清嫵輕輕一推,裡面無人。
「那麼早,去哪兒了?」她疑惑。
「汪!」大黃搖晃著尾巴,在她腳邊繞來繞去,最後一個健步衝出去。
周清嫵往門外望了望,放下手中的毛毯跟了出去。
雨已經停了,山雀在枝頭嘰嘰喳喳,小院中幾處積水,映著泛白的天空,微風吹來漾起層層水紋。
她轉身抬頭,只見一人立於屋頂,身著斗笠蓑衣,正咬著一個籃子對屋頂修修補補。
屋頂上的人察覺到她的目光,停下手中的活,從上面輕輕一躍。
「哎,你小……」話音未落,只見人已穩穩落地。
「心……」憋出最後一個字,她啞然,行吧,人家有武功。
阿竹放下籃子,迅速把滿手泥沙的左臂往背後一藏,向她笑了笑,「阿嫵,你醒來了。」
周清嫵看著他乾淨的笑容,蓑衣還在滴水,鞋上沾滿了汙泥,白色衣擺上斑駁一片,不知為何,她心裡騰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。
像冬天灶頭裡的烤地瓜,起先外皮有點澀,撥開嘗到肉後就會感到香甜和溫暖。
但是……
「你晚上幹什麼去了?」
「我昨夜睡不著,恰好裡屋漏雨,我就……」
周清嫵就靜靜看著他,整個房子就數他那間屋子是不漏雨的,以為她不知道?
壓下心中那股不知名的感覺,她打斷他:「你是夜貓子嗎?昨夜剛給你拆完線,你就去淋雨,你當自己是鋼鐵呀。」
阿竹感受到她語氣裡夾了氣,頓時有些不知所措。
嘴巴張合,潛意識中有一種敏銳的直覺告訴他,這個時候最好不要說話。他嘴唇動了動,最終把話咽進肚子裡。
這呆瓜!
「你過來,我看看。」她踮起腳,把他身上蓑衣的帶子解下,果不其然,裡面的衣服全部都濕了。
她二話不說抓著他的手腕往屋裡走。
阿竹愣愣地盯著她白皙的手,再看自己漆黑沾滿泥巴的髒手,抗拒地掙紮了幾下,但換來的是周清嫵更大力的握緊。
在水坑裡跳來跳去的大黃聽到他們的動靜,耳朵一豎,飛快地甩了甩身上的水,也樂顛顛地跟他們進去了。
紗布解下,兩處大創口邊的面板都泡得泛白了,周清嫵瞪了他一眼,「幸好沒裂開也沒出血,你就躲起來偷著樂吧!」
「沒事的,這點傷我習慣了。」阿竹下意識地說完,兩人都一愣。
「你,想起什麼了?」周清嫵遲疑道。
阿竹想了一下,最終搖搖頭,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。
周清嫵若有所思,她很快幫阿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