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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子裡的陳設十分明顯的反應了主人對國學的愛好。徐悲鴻的馬，齊白石的蝦，範曾的山水，啟功的字，一應俱全，一水兒的黃花梨中式老傢俱，茶几上擺放著不知名的蘭花，看來看去，都是一個雅字。老爺子在黃花梨椅子上坐著，背有些駝，穿著非常儒雅，一看就用料精良的盤扣銀灰團花滿洲領唐裝，乾枯的右手把玩著兩個油亮亮的老樹悶尖獅子頭文玩核桃，看著滿牆的書畫出神，身邊的粉彩茶盅冒出濃鬱的蘭貴人的香氣。

我們這一來，好像打斷了他的思緒，滿臉疲態，勉強沖我們笑了一下，伸手讓我們坐下，問:&ldo;老婆子跟你們說了?&rdo;

&ldo;您的這句說了，指的是哪方面?&rdo;我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
&ldo;唔……&rdo;羅老爺子皺一皺眉:&ldo;她跟你們說了她跟宋天酬的關係?&rdo;

&ldo;這倒沒有，&rdo;我疑惑的答道:&ldo;老太太隻字未提宋天酬，只是說了一個……&rdo;

&ldo;沒提宋天酬?啊，總算阻止的還算來得及。&rdo;羅老爺子舉起一隻手，打斷了我的話:&ldo;這個委託，你們還願意繼續查下去嗎?&rdo;

我猶豫了一下，看了看白澤，白澤翻翻眼睛，做出一個&ldo;你看我幹嘛&rdo;的事不關己的表情。

這老太太找我去，話還沒說完，就被老爺子截下來，我一尋思，事情到了這樣的程度，也是一番緣分，說不定跟我們梅家還有些關係，而且宋天酬和王華恩的事情確實奇怪，我實在也有些好奇。想到這，我點點頭，說:&ldo;我願意接著查。&rdo;

羅老爺子看著我，眼裡竟然是一位高壽老人眼中見不到的精悍之色:&ldo;事情老頭子還是託給你，老頭子我信你。有什麼事需要我伸手，只管說話。&rdo;

我趕緊點點頭。

老爺子眼睛一眯，頓時又成了一個普普通通，和和善善，知足常樂的樣子:&ldo;慢慢來，不要操之過急。其實我不讓老太太插手，還有一層意思，別看老太太一副精明樣子，實際上是棒槌當針，粗細不分，一直是個耳根子軟，臉皮又薄，禁不住別人幾句話，被人騙不得，也被人求不得，偏偏還以俠義自居，我這麼說，你明白嗎?&rdo;

&ldo;羅老爺子的意思，大概是老太太根本是個不明真相的群眾，偏偏又熱心過度，甚麼事情都要湊上一腳，好心做壞事的?&rdo;我做心領神會狀。

&ldo;果然是聰明人。&rdo;老爺子含笑點頭：&ldo;我就怕，老婆子不知被誰糊弄了，要給人當槍使呢!她啊，年輕時就是這樣，總想著匡扶正義，可活脫脫是個做旗袍用土布‐‐不是那塊料。&rdo;

我哦了一聲點點頭：&ldo;老爺子的意思我明白。不過我們總算是給老爺子跑腿辦事，上次我也跟您提過，老爺子要是有什麼事情，咱們還是先溝通好了，效率肯定更快，您說是不是?&rdo;

羅老爺子沉吟一下：&ldo;老頭子也上了歲數，可不是也有思慮不周的時候嗎!事情本來是想著越簡單越好，所以別的也沒提什麼，誰知道我家老婆子不甘寂寞，又來插上一腳，倒顯得麻煩了。好吧，我就跟你說，&rdo;說著握緊了手裡的核桃：&ldo;其實，我懷疑，我看到的那個長生不老，過了七八十年，容顏不改的宋天酬，可能根本不是人。&rdo;

&ldo;您的意思，是說，他是鬼?&rdo;

&ldo;不……鬼怎麼可能光天化日之下招搖過市，我是懷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