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遊艇停在泊位後船長就上岸了,嶽林峰也回去了,遊艇上就他一個人,咚咚的響聲還在繼續,封啟睡意清醒了大半,起身掀開薄被下床。
隨手摸了把匕首,封啟拿上手機開啟船艙門,循著更清晰的聲源向船頭走去。
凌晨三點半,疏朗的星光下,一隻抱著大扇貝的海獺正在用力敲擊堅硬的船頭。
有那麼一秒鐘,封啟懷疑自己陷入剛才的夢境還沒醒。
但是船下的小傢伙一下接著一下,擲地有聲,用貝殼砸出了給爺沉的氣勢。如果是夢的話,不知道他的遊艇會不會漏。
甜幼清累極了。
她尾隨這艘私人遊艇的時候被王歸爾這隻憨八龜撞見,竟然誣陷她對人類圖謀不軌。
於是一獺一龜大打出手,從黃昏掐到凌晨,一直掐到雙方法力耗盡,從氣勢磅礴的妖怪鬥法退化成小學雞拳腳相加,甜幼清還鍥而不捨地追著王歸爾扔藤壺。
王歸爾被砸地沒脾氣了,舉手認輸才作罷。
打完架幾乎耗費了全部體力,甜幼清憑著意志力硬是連夜追蹤殘餘的氣息,一直游到碼頭停泊區,準備先捉點食物充飢再偷偷潛入遊艇。
她法力沒回藍又沒了石頭,就近往堅硬的船頭上敲了敲,結果這大扇貝的殼出奇的堅硬。
「咩啊!」
這會兒累得敲貝殼都嫌胳膊酸的甜幼清逐漸暴躁,怒叫了一聲,氣急敗壞地抱著扇貝使勁猛錘。
「給爺開!」
啪地一下清脆響聲,扇貝開了一條縫,甜幼清立刻順著縫隙用尖牙將貝殼撬開,滑嫩鮮美的軟肉吞入腹中,她捧著殼殼舔地乾乾淨淨,一點都不浪費。
甜幼清又摸了一隻蛤蜊,輕車熟路地往船頭砸了五六下,倏地察覺到不對勁,猛地一抬頭,跟遊艇上的人打了個照面。
四目相對,空氣中瀰漫著一絲尷尬,甜幼清抱著蛤蜊心虛地縮回爪爪。
那少年穿著寬鬆的灰藍睡衣,黑色短髮微微蓬亂,勁瘦的手臂搭在護欄上,半俯身看著她,漂亮的桃花眼沒了眼鏡的遮擋,在暗夜裡顯得格外深邃。
目標人物被她給敲醒了,偷偷潛入計劃失敗,還被抓了個正著。
甜幼清吞了吞口水,警惕地盯著他,敵不動我不動。
封啟垂眸看著船下呆愣愣的小海獺,睏意全消,頭腦無比清醒。
這裡是東嶺海,按常理來講並不適合海獺生存,這是他七歲那年對爺爺說自己在海邊遇到海獺後,爺爺告訴他的。
那時候媽媽剛去世,他常在夜裡一個人去海邊。跟剛才的夢境很像,雖然海獺沒有開口說話,但它真的從他手裡搶走了最後一顆草莓糖。
然後它似乎是因為聽到了爺爺喊他的聲音,慌亂地將草莓糖塞回他嘴巴里,連滾帶爬的逃走了。
之後封啟便時常做著同一個夢,有時候他自己也感到困惑,會不會是同樣的夢做了太多次,讓他將夢境跟現實混淆了,尤其那段時間他狀況不太好。
可今晚,他又親眼看見了一隻海獺。
封啟甚至懷疑,他遇到的海獺是同一隻。
很奇怪,他竟然能從一隻海獺臉上捕捉到做賊心虛的表情,跟當年那隻搶他糖吃的海獺一模一樣。
「抓到你了。」封啟薄唇微揚,眼底噙著笑意。
甜幼清卻從他的笑裡看出不懷好意,一聽到抓這個字眼,兇戾地朝他叫了一聲,「咩啊!」
然而封啟卻被這像小奶貓又像小羊崽的叫聲逗笑了,怎麼會這麼萌啊。
「你把我的船漆磕壞的話,要賠錢的。」
甜幼清聞言漆黑的眼瞳瞪地溜圓,她下意識看向被她暴力敲打一頓的船頭,有一塊綠色的漆面被破壞了,中間零星幾點白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