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佩芷眨了眨眼,她還真不知道這些,小時候看孟桂儂,也只知道他唱得好,其他來歷一概不知。她小聲問傅棠:「所以他真的很喜歡《桃花扇》,是嗎?」
傅棠盯著她看了幾秒,旋即收斂了笑容,搖搖頭:「他爹喜歡。」
佩芷說:「他爹喜歡,他身為兒子,也很容易喜歡嘛,潛移默化地影響……」
傅棠說:「他跟他爹不對付。」
佩芷立馬比了個噤聲的手勢,表示今後不會再說,傅棠欣然一笑,覺得她有些可愛。
姜家的汽車出現在協盛園門口,姜老太太她們回家之後,趙鳳珊見佩芷遲遲不歸,又惦記著佩芷晚上還沒吃飯,便差了司機來接。
佩芷捧起來桌子上的匣子,放到孟月泠懷裡,他接得很是不情願,許是還想著讓她帶回去。佩芷擺手跟二人道別:「改日見,傅棠,靜風。」
她轉頭走了,孟月泠皺眉問傅棠:「誰讓她叫我『靜風』的?」
「她許是覺著叫你大名太疏遠,還是『靜風』親近。」
「大可不必。」
孟月泠扭頭先走,傅棠趕緊跟上:「你不覺得她挺有意思的麼?現在女人都能出來聽戲了,懂的、不懂的都跟風捧角兒,可真正有想法的,就在男人堆裡也是不多見的,大多不過是隨波逐流之輩。更別說還懂什麼《桃花扇》了,你看她那樣子,顯然是讀過的……」
孟月泠說:「我只看到她戴歪了一晚上的帽子,前些天穿了身淺色的長衫,像在泥地裡滾了一圈。上下樓分不清該提前裾還是後裾,衣裳尾巴永遠在拖地。」
傅棠說:「這叫不做作,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,那麼愛乾淨。她家裡有錢,一天換上一身衣裳不費事兒。欸?你說前些天就見過她,你才來天津幾天啊……」
孟月泠不再多說:「道不同不相為謀。」
「你給我說說,你見過她幾面了?靜風……」
而佩芷回到家中後,還是讓廚房給她做了砂鍋粥,一則是她這不爭氣的肚子確實仍有些空落落的,二則來自她的那麼點大小姐脾氣,想要吃的總是要吃到口中才能順心,否則覺都睡不安生。
佩芷的院子和姜肇鴻、趙鳳珊的挨著,廚房的下人把粥送到佩芷的房間裡,姜肇鴻看到了,也跟著過去,進了佩芷的屋子。
當時她正埋頭在書案上寫什麼東西,還有些廢稿團成了團丟在地上。
姜肇鴻本來是打算過來教訓佩芷的,架不住她說好話,還有美味砂鍋粥在眼前,夜晚中的食物難免多添了些誘惑力。
結果父女兩個一起坐在書桌旁喝光了一小鍋粥。
佩芷在給孟月泠的這齣新戲寫戲評,若是快些,在明日太陽下山前送到報社,還來得及上後日的《津門戲報》,新戲的戲評和新聞一樣,當然要搶全天津第一手。
恰好她寫到了探討家國興衰離合的段落,姜肇鴻雖然不喜她過多研究這些政治學術,但還是有些欣慰,幫著她提了一些發散性地思考,佩芷一邊喝粥一邊記了下來。
那倒是父女兩個鮮少的時光,趙鳳珊披著外袍在門外看了許久,笑著先回了院子,不打擾他們。
吃完已經很晚了,姜肇鴻幫她收拾了鍋碗,末了還不忘叮囑佩芷,不要跟外邊的學生一起鬧學潮,佩芷沉浸在文章之中,乖順地答應。
她熬了個夜,把要登報的戲評寫出了個草稿,地上和桌子上都堆了不少紙團。寫的過程中頻頻想到孟月泠演到那段時的表情動作,佩芷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在那兒傻笑。
後來稿子寫完了,她一頭栽進被窩裡,臨閉上眼睛不知怎麼著,想到了晚上一起吃宵夜的時候他冷冰冰的樣子,佩芷心道:真討厭。
早已經過了零時,那便是昨日的事情了,佩芷